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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曼说。
他将托盘换到另一只手上,按下了高速电梯召唤按钮。
“并不是在给他们看咱们都做了什么,而是让他们知道外面都有什么。
那些幕墙和几个为数不多的禁忌,是唯一控制那些人的东西。
人类一直就有这样一种瘟疫,唐尼,总想着要去外面看看,不撞南墙不回头。
所以我们挖地道、深入大洋、翻越高山——”
电梯到了,一名身穿反应堆红的男子道了声“抱歉”
,从两人中间走了出去。
他们上了电梯,瑟曼去摸自己的卡。
“恐惧,”
他说,“甚至就连对死亡的恐惧,也很难抑制我们这种冲动。
要是不让他们看看那外面都有什么,他们便会亲自出去看。
这种事情,咱们向来都是不甘人后。”
唐纳德想了想,想到了自己那份想要逃出这所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混凝土的冲动——哪怕出去便意味着死,也总好过在这里边被慢慢闷杀。
“我更愿意看到的是重启而非整个地堡的毁灭。”
唐纳德看着飞驰而过的数字道。
他并未提及他已花了不少时间去了解那些生活在那儿的人。
重启便意味着得让他们去面对一个千疮百孔的世界,去心痛,可那总是一个继续活下去的机会;而另外一种选择,则是让他们全都去死。
“就我个人来说,越来越不急于去给那地方灌注气体了,”
瑟曼坦承道,“维克多还在时,我总在说对于任何像这样的地堡,那都是在浪费咱们的时间。
现在他走了,我发现自己开始偏向那些人了。
说来,我好像对他的遗愿产生了敬意。
这是一个危险的陷阱。”
电梯停在二十层,两名工人走了进来,他们停下了谈话。
唐纳德想到了这一过程:为了净化一个地堡,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暴力事件一次次重复。
原先世界上的那些所有大战,便是像这样。
他还记得在中东的那个国家的两次战争,新一代人忘记了上一代人都做过什么,于是儿子又步入了父亲曾经参加过的战斗。
那两名工人在通讯大厅下了电梯,门刚一关他们便迫不及待地继续谈话。
唐纳德还记得自己当初在此地折磨自己时的那份快感。
而现在,他却没有了那份心思,他日渐消沉,没有什么可坚持,也没有什么值得去反对。
“有时,这让我在想那是不是他那么做的原因。”
瑟曼说。
电梯滑向了五十四层。
“维克多事事计算,绝不会没来由地去做任何事。
兴许,他事事不让步,不过是为了确保他有最后的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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