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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估摸着应该也是办公室,同安娜在仓库当中辟出来的那个家一样。
他试了试第一扇门,一股樟脑丸的味道立时飘了出来。
只见里边摆了一排排的双层床,尘埃下面,是一行隐约的脚印,看来时日并不长。
其中两处的灰尘比其他地方要薄上不少,想必先前曾有两张小床摆在此处。
久未住人的气息清晰可辨。
他看了看走廊对面的房间,只见当中是一个个独立的卫生间,装着一排花洒。
相邻的两扇门后也大体是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卫生间当中多了一排小便池。
兴许,这地方曾有人住过,用过这些军火,可唐纳德却不记得在自己的第一班期间曾有人上这儿来过。
不,这个地方是专为其他时刻设置的,更像是油布下面的那些机器。
他离开幽灵卫生间,查看了一下走廊尽头的那一扇门。
在其中,他发现了几张塑料布,覆盖在桌椅之上,上面已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唐纳德走到其中一张桌子前,只见塑料布下面露出了一台电脑的形状。
几张椅子都被放到了相应的桌子下面,其中的一些按钮和操纵杆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他跪下来,摸到了塑料布的边缘,将它哗啦啦地揭了开来。
下面现出来的飞行控制器将他拉回了另外一个人生。
此处有被他妹妹称作“操纵杆”
的杆子,座位下还有一些她称作别的什么的踏板,以及其他一些阀门和所有的按钮、指针。
唐纳德不由得想起了她结束飞行学院笔试后,他去参观她的训练场地时的情形。
他们当时还一起飞往科罗拉多,参加了她的毕业庆典。
他还记得,当她的飞机飞上蓝天,加入其他飞机队形之时,他曾见过一个显示屏。
正是在那上面,他看到了从她那台正翱翔的优雅机器鼻端传回来的科罗拉多景致。
唐纳德环顾了一圈房间,十余台无线电映入了眼帘。
这房间显而易见的用途突然间闯入了他的脑海。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现出了一幅画面:走廊上,人声鼎沸,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们正一边洗澡一边聊天,毛巾拍打着屁股,有人在借剃须刀,一队飞行员正坐在这些桌子前,桌上热气袅袅的咖啡杯纹丝不动,而死神则正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从天而降。
唐纳德将塑料布放了回去。
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想起了她就沉睡在下面的某个楼层,可他却找不到她,不由得怀疑她当初之所以会被带到那儿,兴许根本就不是为了给他惊喜,而是要给未来的某些人惊喜。
突然间,一想到她,想到那些丢失在梦境以及孤独泪水间的时光,唐纳德发现自己开始摸索起了口袋,开始寻找起什么。
药片。
一张老旧的处方,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海伦曾逼他去看过一位医生,不是吗?唐纳德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不能忘记,明白他们的药物为何在他身上不管用了。
这一顿悟,就这样伴随着对妹妹的强烈思念,闯进了他的心底。
夏洛特便是原因。
她便是瑟曼心中一个谜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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