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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人爱包金牙,他们的男人都不在了,那些婆娘们或许给你几十元钱哩。
二猫说:你啥都明白?陈大夫说:啥事我心里都明白。
二猫说:你不买就不买,不许给人说呀!
第三天,果然人都到齐,陈大夫就关门歇业,专门在后院里支了个大环锅,下了米、麦仁、小米、包谷糁、高粱颗子。
煮了土豆、黄豆、绿豆、云豆、蚕豆、扁豆、刀豆、豌豆。
又把山药、木耳、豆腐、枣、蔓菁、豆角、莲菜丁儿、茄子丁儿、红白萝卜丁儿,烩进去,还有腊肉、牛肉、猪肉、兔肉切成片儿炒了拌进去。
再就配制调料,花椒一定是大红袍花椒,辣子一定是带籽砸出来的辣子,蒜寻紫皮独蒜,醋要柿子白醋,要小葱不要老葱,韭黄新鲜,芥末味呛,还要芫荽、韭花、生戚芽、地椒草,这些调味得陈艾娃做,陈艾娃手巧。
一切都安顿停当了,陈大夫抓了几味药片放到了锅里。
张膏药儿媳说:咋放药呢?陈大夫说:放些人参山萸和当归,有营养又提味。
饭做熟了,陈大夫去镇政府大院请带灯和竹子,带灯和竹子先不肯去,陈大夫偏不说有几十个老伙计在,也不说做了一大锅的揽饭,只说他有重要事要给她们说。
带灯说:不会是要解决单身的事吧?陈大夫说:得你们去,去了就知道了。
带灯和竹子还戏谑陈大夫给她们买什么鞋呀。
去了,见了一大堆的老伙计,相互抱呀拍呀跳呀,一个个笑着笑着就哭起来。
这一顿饭,竹子吃了两碗,带灯吃了两碗了,说:这嘴里还想要哩!
歇了歇,又吃了一碗,就坐在那里身子不动脖子动。
回家时把烦恼挂在树上
李采采说了一件事。
她说:我隔壁姓王的,一家人都怪怪的。
他老娘几十了,一辈子吃饭不弹嫌,每顿一大碗端上桌了,不管是米饭、捞面,还是包谷糁子糊汤,都要往里调盐,调醋,调辣子,还放一盅酒、一勺糖,搅匀了,呼哩呼噜就吃。
老王是每天从外面回来,不论白日黑夜,走到院门外的树前了,要做出把东西挂在树桠上的动作,说是把烦恼挂上去,外面的烦恼不能带回家。
从此带灯和竹子身上虱子不退
那个晚上,几十个老伙计都没回家,带灯和竹子也没有回镇政府大院去,她们在广仁堂里支了大通铺。
从此,带灯和竹子身上生了虱子,无论将身上的衣服怎样用滚水烫,用药粉硫磺皂,即便换上新衣裤,几天之后就都会发现有虱子。
先还疑惑:这咋回事,是咱身上的味儿变了吗?后来习惯了,也觉得不怎么恶心和发痒。
带灯就笑了,说:有虱子总比有病着好。
夜游症
但很快带灯又有了病,这病比老病严重得多。
那是一个夜里,能听到鸡叫过了两遍,竹子突然发觉自己来了那个,却一时没有卫生巾,起来到带灯的房间去要一个。
而带灯的房间门开着,没见带灯,以为是去厕所了,就拿了卫生巾回到自己房间睡了,睡了差不多一觉,听到门响,带灯是回来了,心想上厕所这么久,但也没在意,就又睡了。
第二天夜里,她们一块洗脚后分头睡的,又是鸡叫两遍,门在响,带灯是出去了,出去了一两个小时才回来,回来又安然睡了。
早晨起来后,带灯端了脸盆去水龙头接水,背影看着有些瘦,竹子说:你后跑了?带灯说:肚子没毛病呀。
竹子说:你瘦得有些厉害。
带灯说:头有些晕。
竹子说:让陈大夫给你看看。
带灯说:吃着他配的丸药呀,咋突然关心你姐啦?竹子说:领导不关心了,上访者不关心了,我能不关心吗?带灯说:这话说低些。
竹子偏大声说:我就高声说,谁来用绳子纳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