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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苍白的身影逼近他。
他闻到香烟和牙膏的味道,感觉洁米娜光裸的身子柔软地环抱他,洁米娜的唇找着他的。
“如果我们星期五赶你走,你不会在意吧?”
赛芬顿,鲍伊用托盘端着三份早餐进来时,洁米娜说。
“因为我们请马克来度周末。”
“马克是谁?”
皮姆说。
“嗯,我打算嫁给他,老实说。”
洁米娜说,“如果可以,我就嫁给肯尼,但他对这种事太过保守了。”
皮姆抛下诸女子,写信给英国文化协会,志愿到蛮邦传播文化,写信给他的老舍监韦罗,找一份德文教职。
“自从家父无法负担我的学费之后,我就非常怀念学校的纪律,也有非常强烈的效忠感。”
他写信给穆古,替自己预约一段长期的僻静生活,然而对日期却很深思熟虑地含糊其辞。
他写信给农场街的天主教会,请求继续在格拉茨所上的教义课程。
他写信给日内瓦的一所英国学校,和海德堡的一所美国学校,也写给英国国家广播公司,全都出于自我否定的情绪。
他写信给法律学会,询问研读法律的机会。
等各种选择排山倒海而来时,他又填了一叠厚厚的表格,写上他迄今为止的丰功伟绩,送到牛津就业辅导部,寻求更多的机会。
那个早上阳光普照,古老的大学城勾起他潜伏在共产党内部的无忧回忆。
和皮姆面谈的人若不是完全疯了,也一定是满脑子胡思乱想。
他把眼镜推到鼻子顶端,推到头顶的灰色鬈发里,活像娘娘腔的赛车选手。
他倒给皮姆一杯雪莉酒,一手揽在他背后,领他到俯瞰一排议会房含的长窗旁。
“脏死人的制造业如何?”
他建议道。
“制造业很好啊。”
皮姆说。
“除非你愿意和工人一起吃饭。
你喜欢和工人一起吃饭吗?”
“我没有什么阶级意识,真的,先生。”
“太可爱了。
你喜欢油渍沾上你的手吗?”
皮姆说他也不在乎油渍,真的,但此时他又被领往第二扇窗,眺望尖塔与草地。
“我有个大英博物馆低阶馆员的缺,还有下院三等助理文员的工作,下院就等于无产阶级的贵族院。
我还有一些拉里拉杂的工作在肯尼亚、马来西亚和苏丹。
印度我就爱莫能助了,他们不让我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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