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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没打算提高声音的。
她看着他,他看见她脸上出现一丝恐惧,正是绿色档案柜运抵时,或者是他对她的微笑或纵容太过度时,他会在她脸上看到的那种神情。
“那我不去。”
她严厉地回答,“我不想把托比关在牢里,托比也不喜欢住在牢里,我们不会为了讨你开心就去,哦,托比?你很好心,但别再提了。
她没说别的?”
“其余的都在谈种族暴动。
她觉得越来越严重。
我想你不会喜欢听的。”
“你说得没错,我是不喜欢。”
杜柏小姐语气坚定地说,她的目光紧紧盯在他身上,随他穿过房间,折好信,放进姜罐里。
“明天早上等我没那么在意的时候再念给我听。
广场为什么那么安静?为什么隔壁的皮尔太太没开电视?她应该看那个她爱得不得了的播报员的啊!”
“或许她去睡了。”
皮姆说,“再来点可可亚,杜柏小姐?”
他问道,把马克杯拿到水槽边。
窗帘放下了,但窗边有一架抽风机,是皮姆装在木墙上的,透明塑料材质。
他透过抽风机,很快地看了广场一眼,看不见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别傻了,坎特伯雷先生。”
杜柏小姐说,“你知道我从来不喝第二杯的。
回来,继续看新闻。”
在广场的另一端,教堂的阴影里,一盏小灯忽明忽暗。
“今晚别看了,杜柏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对她喊道,“这一整个星期我都在搞政治。”
他打开水龙头,等到那个克里米亚战争时期遗留的老热水炉点起火,才开始洗马克杯。
“我要让自己上床,让世界好好休息,杜柏小姐。”
“噢,你最好先接电话。”
她回答说,“找你的。”
她一定是马上接起电话,因为他在热水炉的啜泣声中并没听见电话响。
以前从来没有人打电话给他。
他回到厨房,她把话筒递给他,他又在她脸上看见恐惧的神情,控诉他,就在他稳稳地伸出手接过话筒时。
他把话筒贴在耳边,说:“坎特伯雷。”
电话断线了,但他仍然把话筒贴在耳边,对着杜柏小姐厨房的景象流露赞许的灿烂微笑,约莫就在朝圣者走过妓女身边辛苦爬上山冈与小女孩坐在床上梳头发准备吃水煮蛋的那两张画中间的地方。
“谢谢你。”
他说,“真是太谢谢你了,比尔。
你实在是太好了。
还有大臣。
替我谢谢他,好吗,比尔?下个礼拜一起吃个饭。
我请客。”
他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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