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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芬子却希望侄子一直待在身边。
宁珂对堂叔说:“爷爷常埋怨我不顾恋老家,世道乱起来,连个退身之地都没有!”
李家芬子听到这一句就泪眼涟涟。
堂叔阴着脸:“如今世道就够乱的了,土匪进山了……”
宁珂紧接着说:“该是我们出面办民团的时候了,家里这几枝枪顶什么用?官军现在保着我们,可官军属于官府的,他们说走就走……”
李家芬子和堂叔一声不吭。
又停了一会儿堂叔说:“那要听你爷爷一句话了,原来这几枝枪还是他留下话才办的……”
宁珂一急,说出了一句自己深为后悔的话:“这也是爷爷的意思……”
堂叔看看李家芬子,立刻缄口不语了。
宁缬在宁珂归来之前一个多月就离开了。
她先是与许予明成双成对地出入,后来许予明走了,回省城了,她也跟了去。
官军营长老雕死在松林中,此事引起了兵营的大骚动。
很多人都认定这是一起谋杀,而且必定与那个胖胖的风流娘们儿有关——他们终于设法在一天傍晚劫走了宁缬。
宁缬只是一会儿嚎哭一会儿大笑,说自己正与老雕在松林河边漫步,突然遭到了冷枪——她巧妙地隐下了凶手许予明。
谁对于这个奇怪的案子也没有办法,最后有人将拘捕宁周义女儿的事透给了一个军长,军长立即勒令释放宁缬……宁缬平安无事地回到大院,只是眉宇间平添了几分悲壮的神气。
许予明返回后,了解到宁缬被捕后的每一个细节,感动得不能自已。
他从此对她更是爱不释手,并从心里认定对方是人世间的一块珍宝。
当时的许予明正好在东部城市有事,匆匆赶来,在大院住了半个多月,又携上宁缬匆匆离去。
但两个人在大院中留下了难以消除的恶声,就像狐狸留下了臭迹。
那个兵营也暗暗嫉恨大院,竟然怂恿一些散匪骚扰宁家。
一天半夜响起枪声,好多只狗一开始狂吠,后来吓得悄悄藏在一角哼哼。
大院乱起来,几个持枪的比赤手空拳的人还要慌张,当家的堂叔急得两手奓着,跟李家芬子说话已是商量后事的口气……宁珂喝住了乱跑乱窜的人,将持枪的几个推到垛口上。
堂叔不断地咕哝给官军送信,宁珂不得不提醒他:“枪声就是最好的讯息,人家正想看我们的热闹呢。”
一夜惊扰终于过去。
值得庆幸的是那只是一小股散匪。
宁珂想不到这会给他的筹划带来一个大大的转机。
堂叔亲自谋划起购枪拉人的事,一遍遍算计银两使费,还跑了几次县城,找了县长。
县长是个满脸胡楂的油胖子,紧追着堂叔的脚步进了宁家,后边就是一大叠子礼品:绸缎、茶叶、银元……堂叔看了礼单有些慌,不知如何是好,李家芬子却大大方方把单子收下,说这就是办民团的钱。
从道理上讲,未来的民团属于这一带乡民,且由官军代管。
但实际上操办者是宁家,宁家将成为它的实际主人。
宁珂在堂叔的应允支持下,一个人奔波起来——匆匆地去海港、东部城市,又与军营的人打起了交道。
他这期间有好几次在妻子身边停留的机会,都因为手头的行程紧迫而放弃。
他只在午夜仰躺着想一会儿綪子,最后幸福的微笑挂在嘴角,缓缓进入睡眠。
那个“学堂先生”
偶尔来宁家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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