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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机往往是别人不知道或不清楚的,因为他总避开明显的和容易的途径,而且他常常过分忙于作出下一个决定,以致无暇解释上一个决定。
有时候他谈话的口气好象希望我们把重要谈话用备忘录的形式保存在档案里似的。
他那不准将来写“秘密”
回忆录的规定(这项规定来自玛格丽特·杜鲁门①向他提出的一项善意的告诫)只适用于管家班子的人员,并不适用于他的职务上的助手。
但在另外一些场合,他又明白指出,在密谈的时候,如果他认为一个或几个参加谈话的人会匆匆地把他们对他的观点的解释记载下来,那末他将感到很不自在。
①玛格丽特·杜鲁门,美国总统杜鲁门的女儿,著有《哈里·S·杜鲁门》一书。
——译者
他是一个希望有人把他的执政时期写出一部伟大著作的那种总统,但他又是宁愿亲自撰写这部著作的那种总统。
他相信施莱辛格会写出一部扎实的著作,除此以外,他对大多数官方回忆录和日记的可靠性都表示轻蔑。
他认为艾森豪威尔演说稿的兼职起草人埃米特·休斯辜负了共和党官员们对他的信任,因为他引用了他们私下的谈话来诋毁他们。
肯尼迪说,“我希望这里没有人在写那样的书。”
本书就不是那样,甚至不是一部不偏不倚的著述。
一个充满热情的参与者不可能是一个客观的观察家。
我既然对约翰·肯尼迪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现在就不能装出一种完全超然的样子。
我既以将近十一年的时间为他效劳并阐明他的见解,现在就不能用公正的学术性研究的外衣来掩盖起我那党派之见。
让我一开始就讲清楚,这是一部歌颂约翰·肯尼迪及其成就的书,这不仅出于忠诚和爱慕,也是出于对他的深切的自豪感和信心。
尽管如此,一部把他描绘得主要象个巨人而不象个普通人的著述是很不够的,他理应获得,而且本人原来也会希望人家为他写出一部较好的传记来。
生前他并不要他的顾问阿谀奉承;死后他也不会要他的传记尽是颂扬的词句。
他并没有夸口说自己博古通今、一贯正确,而总是很直率地承认自己在许多方面有缺点或没知识。
他把他的许多成就归之于幸运,并且一定乐于把他议论温斯顿·丘吉尔的话应用于他自己:“他虽习惯于战斗的艰难困苦,却并不厌恶享乐。”
虽然传奇总把我们的英雄先烈说成是人人爱戴和战无不胜的,约翰·肯尼迪却有敌有友,有成就,也有挫折。
他比钦佩他的人和贬低他的人都更为坦率、更为明确地承认这些事实。
他喜欢取笑自高自大或荒谬愚蠢的人,也不喜欢过于一本正经地看待他自己。
同时,他还能嘲笑那些为他吹嘘的大话——包括他自己作过的一些吹嘘。
他对“美国之音”
的工作人员们说:“你们必须说出事实的真相。
就象奥利弗·克伦威尔①谈到他的画像时那样,要把一切,包括我们的缺陷和赘瘤,以及所有那些可能不那么直接吸引人的情况全表达出来。”
他对一批外国学生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相信,他本来也会对我说这些话的。
肯尼迪对自己的工作很自负,一定乐于让这本书或任何一本书来对他的工作表示赞赏,但他会希望人们以他自己那种坦率和客观的态度来赞赏他的工作。
①奥利弗·克伦威尔(1599…1658),十七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领袖。
1653年被推举为共和国的“护国主”
,在国内实行军事独裁统治。
——译者
本书的意图并不是为约翰·肯尼迪写一部完整的传记,也不是为他的时代写一部通史。
然而这也不仅是一部个人的回忆录。
我试图把我的观察和我同一位非凡人物在一个非凡时期共事的经过,条理分明地全写进去。
我主要依据的是我所知道的事情,而不是别人写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