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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森牧师来到门口,目不转睛地对文森特看了片刻,认不出是谁,后来进发出一丝认出来的热诚微笑。
“啊,文森特,我的孩子,”
他惊呼道,“又见到了你,多好啊。
快进来,快进来。”
他领文森特进入书房,拖一张舒适的椅子让他坐下。
现在他已经达到目的地,意志的锚链断裂了,他一下子意识到前两天中,他光吃面包和少些乳酪走了八十公里的路。
他背上的肌肉松了下来,双肩塌了下来,感到呼吸困难。
“附近我有个朋友,他有间空房,文森特,”
皮特森说。
“你想洗一洗,休息一会儿吧?
一路上很辛苦了。
“
“对。
我没料到会这样疲乏。”
牧师拿起帽子,陪文森特沿街走去,对邻居们的瞪视毫不在乎。
“今晚作大概想睡觉了吧,”
他说,“明天十二点钟一定来吃午饭。
我们痛痛快快地谈谈。”
文森特站在铁盆里擦洗,尽管只不过六点钟,他饿着空肚就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十点钟他才张开眼睛,是因为肚里的饥饿在铁砧上毫不容情地乱敲。
皮特森向他借房间的那个人,借给文森特一把剃刀、一把梳子和一把衣刷,他尽量地把自己收拾干净,他发现除了鞋子以外,其他的东西都缝补过了。
文森特饿慌了,在皮特森从容不迫地讲述布鲁塞尔最近的新闻时,不怕难为情地狠吞虎咽。
午饭后,两人走进书房。
“哦,”
文森特说,“你画了不少画,是吗?墙上全是新的作品。”
“是呀,”
皮特森回答,“我逐渐发觉绘画的乐趣,比讲道要多得多。”
文森特笑着说:“你花去那么多的时间不务正业,有时会感到内疚吗?”
皮特森笑了起来,说:“你知道鲁木斯④的轶事吗?他当荷兰驻西班牙大使的时候,常常在宫廷花园里的画架前消磨下午的时光。
有一天,一个洋洋自得的西班牙宫廷贵族在他身旁走过,评论道:‘我看那个外交官在以绘画自娱呢。
’鲁本斯应答:‘不,是画家以夕胶工作自娱!
’”
皮特森和文森特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
文森特打开包裹。
“我画了些速写,”
他说,“带来三张人物,请你看看。
也许你肯把你的看法告诉我吧?”
皮特森为难起来,因为他知道,批评一个初学者的作品,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他还是把三张习作放在画架上,站得远一点,审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