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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缄心不在焉的又看一眼汤媛离去的方向。
问道,“有些日子没给太后娘娘请安,她老人家精神如何?”
馨宁垂下眼睑,润声回,“太后娘娘的精神很好,每日都要去花园散步。”
似又欲言又止,嘴角翕合半晌,忽然抬眸问,“奕表哥今日为何与我这般生分?”
生分吗?
他都快忘了从前与她是如何相处的。
贺缄有些无奈,然而他再不想重复前世对媛媛好负了她,对她好又负了媛媛的复杂关系。
此生,只好与她维持正常的兄妹情谊。
想通此节,贺缄顿感轻松不少,对馨宁的态度亦愈发坦然。
“你为何要这么想,是我说错了什么?”
馨宁语凝,摇了摇头,低落道,“是我不好,思及太后娘娘对我婚事的看法,在她眼里我是千好万好,可在旁人眼中……无父无母又算得什么,不过是徒惹笑话。
一时无端躁郁,迁怒于你。”
说到伤心之处,妙目已是水光泽泽。
贺缄并未怪她。
失去母妃的他又何尝不知那种苦楚,所谓的父皇,也不过是聊胜于无。
大概正因这一点,他才与馨宁惺惺相惜多年。
谁知她越哭越凶,吓得一众宫人慌忙垂首后退,不敢窥视。
贺缄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愿或不愿,你总要与太后娘娘说明白,毕竟这是你的事,我想,她老人家肯定还是会以你的想法为主。”
心悦贺纶这件事总要说出来才好,那样她才会死心,也才有力气去找对的人。
像贺纶这种人,大概一生都不会爱人。
馨宁真是瞎了眼。
他记得前世贺纶府里连个侧妃都没有,偏巧又出了箭亭那档子风流事,皇后以为贺纶喜欢汤媛,便将人连夜送去贺纶的裕亲王府。
那时他几乎要绝望了,千方打听,好在贺纶并未为难她,待她痊愈又送还了徐太嫔。
自那以后,媛媛虽看上去与从前一样活泼,笑意却甚少达至眸心深处,偶然直面贺纶也是看不出喜怒。
但与她一起生活的第一年,是他前世今生最快乐的日子,直到馨宁嫁进来,她就变了,他也说不出哪里变了,只是觉得有一片海,横亘在两颗心之间。
此刻,望着哭泣的馨宁,贺缄无能为力,只盼她自己去发现有些东西即使再渴望也得不到。
八角亭周围花木葱茏,馨宁的哭声压抑,除了几声轻巧的鸟鸣,周围宁谧无声。
一道湖蓝色的身影隐在花木深处,沉默的凝望着这一幕。
此人正是四皇子贺维。
他在心里疑惑,难道贺缄两个都喜欢?
那馨宁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贺维饱受贺缨一顿讥讽后郁郁寡欢,并未回南三所,反倒一个人在前面的园林发呆,许是他枯坐的位置太过隐秘,从另一边走过来的贺纶竟未发现他,他也不敢动,想着万一被贺纶发现,不免要被怀疑偷听,那定然满身是嘴都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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