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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向敬东三十一岁的时候,向峻宇已经上五年级了。
陈老师葬礼当天,为了防止方嘉嘉擅自出行,向峻宇的车一大早就停在了状元小卖铺门口。
准备出发去陈老师葬礼的张翠凤敲了敲车窗,“峻宇,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陈老师那儿。”
“啊呀巧了,我也要去,车上还有位子没?书记你顺路把我带过去吧。”
向峻宇下了车,见她直接拉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张翠凤喜颠颠地坐了进去,然后拿出了手机开始呼朋引伴。
“对对对,峻宇也要过去,车上还有位子。
快来!”
向峻宇啼笑皆非地靠在副驾驶的门边,反正这阵仗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方嘉嘉蹲在行李箱前挑选去葬礼的衣服,黑卫衣,灰黑色牛仔外套,黑色小脚裤,黑袜子,黑色帆布鞋。
就连宽边发箍的颜色都是黑色的。
车子后座已经坐了两个人,向守勤还站在车旁对着向峻宇东拉西扯,看不出他到底是想坐哪里。
坐在车里的两位婶子催了好几次,向峻宇被迫按了按车喇叭。
方嘉嘉加快速度系好鞋带冲了出来,透过车窗看到车里的人,愣了一下。
向峻宇复古风的黑色机车皮夹克里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站在那里就像一团极具压迫感的乌云。
他见她出了门,朝自己身后偏了偏头,示意方嘉嘉坐副驾驶,转身给她拉开了车门。
想坐副驾驶的向守勤,那个撇嘴的微表情被方嘉嘉捕捉到了。
“守勤叔,你坐前面,我跟翠凤婶她们坐。”
方嘉嘉顺势就把站在旁边的向守勤推向副驾驶的座,拉开了后座的门。
向峻宇一路上听着张翠凤和向守勤拉扯着村里的家长里短、明争暗斗,不时还要给出书记的回应和承诺,仿佛在移动办公。
方嘉嘉将耳边的头发拂到耳后,戴好蓝牙耳机,安静地望着车窗外。
视野内是正在迅速移动的蜿蜒山野,那些自然的动静和身边的人声悉数入耳,忘了充电的蓝牙耳机里其实什么声响都没有。
那两只白色的小耳机,此刻只是她婉拒所有社交对话的实用工具。
矗立的山峰是高低不一的指骨,丘陵与田野是大地的指纹,阡陌是盘错在掌心里的纵横。
她觉得自己像是落入如来神掌的一只蝼蚁,一直在做没有意义的爬行。
入山道之前,叶朗的车开得很顺畅。
因山里的车道过窄,他只能跟在前面那辆眼熟的军绿色角斗士后面。
这条通向葬礼的路,有很多个连续的上坡弯道。
陈老师家门口的水泥道上,停了长长的一溜车。
后面的车只能接龙一般停在路边。
越靠后,就要走越长的一段路才能到葬礼现场。
方嘉嘉打开车门,车里的暖气骤然被门外的冷风偷袭,鼻腔瞬间就感受到了山里的风带着冰霜的寒冽味道。
她惯性般戴上了卫衣帽子,下了车。
刚停好车的叶朗坐在车里,看到从前面那辆车里走出来的,戴着卫衣帽子的方嘉嘉,正是他前天没认出来的那位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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