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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希沛顺势约定了下一场聚会的时间和地点。
方嘉嘉却谨慎地流露出了不易让人察觉的如释重负。
回家的两个多小时车程,车灯偶尔闪烁的省道上。
叶朗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神思全程被两个字导航了。
“以前”
。
这两个字仿佛有可怕的生长力,在他的脑子里延伸出很多条思考的岔路。
眼前又浮现出她坐在茶社角落里“说”
出那句话时的手势和神情,仿佛再一次感受到了,萦绕在她指间的叹息和遗憾。
我以前非常喜欢你。
以前?到底是多久以前?非常?为什么可以让人毫无察觉?喜欢?是因为什么喜欢?所以……又是因为什么不喜欢了?
原来在那些年,在自己无从觉察的远处,曾被人默默地关注过,喜欢过,放弃过。
在这个寒意浓重的冬夜,与我们素不相识的某个人,或许也在因为某个词语失眠。
方嘉嘉回到状元小卖铺,客厅的电视机播放着画质充满了颗粒感的谍战剧。
她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休眠中的电脑,点开了未列完的云溪农庄vi系统设计清单,继续接收电脑蓝光的辐射。
向宁敲门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她的为人,温柔平和,善解人意。
方嘉嘉打开门,合上了电脑,两个人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各怀情绪地对视。
方嘉嘉眼神里释放出不满和责备,向宁目光里透露着讨好和心虚。
——姐姐,他因为什么被警察带走,你忘了?
——他说他已经后悔了,以后不会那样了。
——你信吗?你不要再被他吸血了,你值得更好的人。
他跟你在一起就是另有所图,他拿着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在外面赌博,你快点跟他分手!
向宁苦涩地笑了笑,她虽然是聋哑人,却能感受到方嘉嘉用手表达出来的,震耳欲聋的焦急和愤怒。
她依然满眼平和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急切的关心。
受过高等教育的方嘉嘉,理所当然地觉得向宁应该及时止损,当机立断。
向宁虽然听不见,从小到大,却被那些生而为女人的教条灌满了耳朵。
在她接受到的教育里,女人到了婚育的年纪就该婚育,自己三十二岁依然未婚未育,在张翠凤嘴里已经是犯下了大错。
自小生长的家庭氛围也让她认为,生理残疾的人不配与身体健全的人结婚生子。
张翠凤总是旁若无人地表现出对向振国的嫌弃。
向宁也从小就感受到了她身边的人总是向她表达出的俯视和同情。
除了方嘉嘉。
方嘉嘉是真心喜欢她,尊重她,依赖她,所以她把这个小妹妹当成了唯一可以交心的人。
无论向宁多么努力地靠近世俗定义的成功,世人对她那些成绩的表述里,“聋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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