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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什么董?”
周希沛乐不可支地推了她一把,“少来吧你。”
方嘉嘉在环山小火车旁的树林边找到了他们仨。
鸟群扑棱的树林里,微风似乎在和树叶击掌。
三个人安静地蹲在树下挑捡,小叶子身边的小篮子里装满了各种颜色的树叶。
她甚至有些不忍心打扰他们,静静地倚靠着一棵树,用目光描画着眼前的这一幕。
层层叠积的树叶在她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叶子,你们好厉害啊,捡了这么多?”
“嘉嘉姐姐,这么多够吗?我想做一个我,再做一个妈妈,然后再做一个我和爸爸妈妈。”
陈新晃着手上的松针,“小叶子,你也不怕累着嘉嘉姐姐啊?”
他见向宁的米白色呢子衣快要碰到身侧的那株苍耳,怕那些刺扎扎的苍耳子钩粘到她衣服,伸手挡了一下。
小叶子晃了晃方嘉嘉的手。
方嘉嘉蹲了下来,听到小姑娘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旁说:“嘉嘉姐姐,陈新叔叔喜欢这个姐姐。”
这小姑娘还真是人小鬼大。
陈新尴尬地笑,“小叶子,说悄悄话怎么能这么大声?”
小叶子俏皮地朝陈新做了个鬼脸,拎着小篮子,牵着方嘉嘉外树林外跑。
一直低头认真挑捡树叶的向宁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站起来。
她握着几片树叶不明就里地看了看陈新,脚步匆忙地跟了上去。
陈新伸手拽住她的衣袖,向宁转身看向他,短暂的四目相对,树林里弥漫着令人心动的沉默。
他见她眼神闪躲,垂下眼不言不语地掸落了她衣摆上粘黏的几片干枯的树叶,然后又扯下一颗颗不知道什么时候钩缠在衣袖后侧的苍耳子。
向宁手上的树叶左手换右手,又换回左手,白皙的脸上浮出绯红。
从她衣袖上摘落了最后一颗棕褐色的苍耳子,陈新停了下来。
向宁刚准备迈腿往外走,他情急挡在了她身前,对着她熟练地用起了手语。
——他不是个好人,跟他分手。
向宁只是平静地望着他,那是一张年青有为的,不骄不躁的,有棱有角的脸。
他眼神里混合着一些焦急和疑惑,见她不回应,他继续“说”
。
——我不是为了让你跟他分手,故意说他的坏话。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向宁苦涩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么好的人,应该找一个身心健全的姑娘,生一个像小叶子那么可爱机灵的孩子。
而不是和生理残疾的自己一起,面对未来不可预知的艰难和风险。
陈新倍感失望地看着她。
——为什么?因为我比你年纪小吗?
似乎也找不到其他更适合、更温和的拒绝理由了,向宁轻轻点了点头。
年龄这东西不像是身材、性格、爱好、习惯,他改都没法改,只能无言以对地望着她。
她转身朝树林外走了出去,陈新沮丧地跟在她身后,脚下踩着她踩过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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