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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的中秋么?禾晏有些恍惚。
她没投军之前,在禾家中秋,当是和旁人一起过的。
只是身份特殊,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不甚自由。
她其实也喜欢祭月时候的热热闹闹,但因带着面具,便也不方便。
她在禾家是一个尴尬的存在,论身份,是名正言顺的嫡女血脉,但另一方面,她既不属于大房,也不属于二房。
等到了漠县从军那三年,一开始每日都过的提心吊胆,不知哪一日自己就会死在沙场,中秋团圆,想都不要想。
再后来回京,嫁到许家,也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她已经瞎了。
满心的同那人花好月圆的期盼还没达成,自己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走不出来,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八月十五的那一日,她请求许之恒带她上山拜佛,希望菩萨保佑,许能让她重见光明。
许之恒同意了。
其实,那一日,她也并不是真的要去求菩萨保佑的。
舌尖一痛,她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甜腻的滋味霎时间被刺痛覆盖,禾晏回过神,避开黄雄的目光,若无其事道:“就这样过呗,同现在差不多了。”
“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
黄雄饮一口酒,道:“你就像当年的我。”
禾晏笑了笑:“老哥,我家人活的好好的。”
甚至于,活的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但你不甘心。”
她听见黄雄的声音,侧头去看,光头大汉的脸上,显出一种中年人历经风霜的睿智和沧桑,他摸着佛珠道:“你大仇未报,心中不甘,所以时时苦恼,反将自己困住了。”
禾晏心中一动,没有说话。
“不知道你是什么仇,”
他看着月亮,“你有时候的眼神,和我当时一样。”
禾晏有些茫然,她有吗?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总有一日会好的。”
大汉低下头,,拍拍她的肩:“你要相信这一点。”
禾晏没说话,默默的端起酒碗来喝。
黄雄不再言语,自顾自的吃肉喝酒。
王霸也有些许醉意,扶着脑袋坐在原地痴痴傻笑,而江蛟,将头埋在膝盖中,不知道是哭了,还是睡着了。
……
教头们亦是聚在一起,就着篝火吃肉喝酒,连日来的辛苦训练,如今在这批新兵身上,总算看到成效。
俱是轻松不少,程鲤素也混在这里头,他是京城来的小少爷,不曾领略过这种新奇玩法,就连那只洒了粗盐的烤兔腿也觉得美味无比。
原本还想得了空闲去找禾晏说话,才喝了一口酒,便觉得双腿发软,走不动,一屁股又坐了回来。
教头们善意的大笑起来,有人道:“程公子还得多练练酒量才成,这点酒量,可不能做我凉州卫儿郎!”
“我本就不是你们凉州卫的,”
程鲤素嘟囔道:“我只是过来玩乐一番。”
这孩子总能把自己的“不行”
说的理直气壮,若这是教头们自家的子孙,早已被拎起来揍上十顿八顿了。
可这人是肖珏的外甥,于是众人便道:“还是程公子豁达!”
“贪杯本就不好,我娘子就不许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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