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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茵的电话打来时,宁河刚好完成前额的伤口缝合。
他不愿当着艾星的面讲这通电话,于是拿着手机去了医院走廊的一个角落。
邵茵询问他的伤势,他说没有大碍。
邵茵又问能不能来看看他,宁河想了想,说明天下午你来我的公寓吧,然后说了一个具体时间。
手机那头的邵茵显得欲言又止,宁河最近和她见面不多,心里觉得愧疚,就一再地安慰她说自己伤得很轻,让她放心。
可还没讲几句,宁河的视线余光就瞥见走廊的另一头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好像是阿诺把艾星摁住了,而杰西卡他们在劝架。
宁河匆忙找了一个借口收线,因为他有一侧眼睛被纱布遮挡,走路就有点踉踉跄跄。
他扶着墙向队友移动的同时,听到阿诺的质问,“你知道他最近经常眩晕吗?上次排练结束以后还在地下室的楼梯上摔了一跤。
你们每天都在一起,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艾星被打了一拳,没有还手,任由阿诺揪着自己的衣领。
他看到了站在几步开外的宁河,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难懂的神情,也不知是冲着谁,说了一声“对不起”
。
宁河就在那个瞬间,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的、难以为继的念头。
他和艾星到底在干嘛?他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吗?为什么只想简简单单谈一场恋爱,却仿佛全世界都挡在他们面前。
父母觉得他们叛逆不伦,朋友觉得他们冲动违和。
好像他们独立存在时都曾是众人羡艳的一道光,偏偏不顾一切地相爱以后就只能携着彼此跌入最黑暗的深渊。
由于宁河站在几步开外一动不动,表情流露出一种让人心疼的溃散,阿诺几人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停手看向他。
艾星拨开众人,走到他跟前,温和地跟他商量,“医生说不排除有轻微脑震荡的可能性,我们住院观察一天好吗?”
宁河很疲倦地摇头,执意地说,“我没事,我想回家。”
他缠着绷带,银发垂落在脸上,眼神恍恍惚惚看不清楚。
艾星还想说什么,他突然伸手抓住艾星的衣袖,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艾星,我好累。”
艾星不像其他人那样面对宁河突如其来的脆弱感到束手无策,而是一把将他揽到怀里,也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宁河在那个瞬间有了流泪的冲动。
他和艾星说过很多次的“我爱你”
,但不知怎么回事,渐渐把那三个字都换为了“对不起”
。
他们之间并没有相爱很久,却好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可能是因为年轻,所以对于距离的概念不是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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