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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徐,如静水深流,仿佛不关心署名到底是谁,也不大关心以太子的名义到底荣耀不荣耀。
元澈原先是想令陆昭知难而退,因为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若无缘无故主动找上自己,一定是有所图谋。
毕竟自己主动找上她的时候,都会被暗里算计些什么。
如今见陆昭如此轻松的应了,反倒觉得更加可疑。
毕竟各家子弟叫得上名号的,战死者也有十三、四人了,这十几篇祭文因每人身份不同,性情各异,因此每篇文章几乎都要独立撰稿。
再加上祭文庄重,多用骈用对,即便篇幅不大,但这样的数目写下来,只怕也要搜肠刮肚。
而最终的贤名还要落在别人的头上,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生意。
元澈越想越觉得古怪,因此并不气馁,继续加大难度:“既然是以孤的名义祭奠,那便算是诔文。
既是诔文,则开头必有序,前面还需列小传,记生平,颂德勋,后接韵赋,以表哀思。
最后四字诔辞收结,方是正理。
依孤的性子,既然写了,就务必要尽善尽美,制式上不得有半分马虎,还望你也能做到。”
“这是自然。”
又是一句简单干净的应答。
元澈已对刁难失去了耐心,闻言之后,腾地坐起,对一旁伺候的周恢道:“你去找魏主簿,让他把白石垒一战吴军阵亡敌将的名册找出来,勿有遗漏。”
不一会儿,周恢便从正殿回来了,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名册。
元澈一看便笑了,依这名册的厚度,应当不止是将领的,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士兵只怕也录了进去。
元澈命周恢将名册放到陆昭跟前,然后指了指道:“就是这些了。”
“怎么这么多?”
陆昭皱了皱眉。
元澈被她问得一愣,旋即皱眉道:“啧啧,这件事孤也苦恼。
其实无论高门寒门,贵贱嫡庶,皆是江东子弟。
白石垒一战惨烈,孤有心为这些人祭奠,奈何手下文员实在不多。
这又是极重要的事,除却魏主簿,其余人文笔皆不甚佳,只怕辜负英雄。”
说完忽换了一张笑脸,“不过你既然来了文书处,倒可分忧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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