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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云川喜形于色,一想到能永远同吕宁在一起,他高兴得根本没法专心写字,便继续同吕宁搭话道:“那位叔叔是谁呀?”
“算是我半个兄长。”
吕宁道。
他头一次听他提起他的家人,饶有兴趣地继续问道:“那爹的娘亲呢,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我不晓得。”
吕宁的语气轻飘飘地。
“诶?”
吕云川歪了歪脑袋,头发随之晃动。
“她已故去,难产。”
吕宁声线平和,听不出任何感情。
他立马闭了嘴,默不作声地扔掉一个纸团子。
“扔掉做甚?”
吕宁支起上半身,笑着问道。
他捏着衣角嗫嚅:“写得不好看。”
吕宁起身走到他身后,把他圈在怀里,左手撑着桌案,右手轻轻包住他拿笔的小手,手把手地教他写。
明明是同一支笔,为何到了爹手上,就这么服帖呢?吕云川不解。
屋外,夜雪纷飞,梅花染着清霜,更与岁月争夜长。
屋内,灵石的柔光将二人照成了一副隽永的画卷。
到后面,吕云川就只记得他的手心很温暖,他身上的檀香很好闻,他发丝垂落,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这是一个暖冬。
是夜,吕云川早早睡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双颊红扑扑的。
吕宁轻轻坐去床边,理了理他的碎发,面色柔和。
须臾,他起身从纸篓里找到了那张被他扔掉的纸,透过灵石的光,他看清了上面写的字。
“新年愿望:保护爹,把世上所有的幸福都给爹。”
竹马亥时,白府。
守院的家仆正想回房,途径后院,忽地听得水声哗啦哗啦,他心生疑惑,提着灯朝院中水池走去。
夜里一片阒静,步子声和衣料摩擦声分外清晰,然而那水声响了几下便消失了。
他停步听了片刻,只当自个听错了,正要离开,池中传来一细微的声儿:“救命……”
这人听得仔细,怕有人落水,当即就着微弱的烛火瞧去,岸边什么也没有。
待双目逐渐适应黑暗,将草木迷蒙的轮廓分辨出来,他缓步凑近水池。
灯光下一张腐烂的人脸。
一水鬼拖着浮肿的身子,自水中爬来,面目狰狞,唇口外翻。
他登时吓了满身冷汗,惊叫一声转头就跑,刚想喊救命,嘴就被一只潮湿腥臭的手死死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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