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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岚没明白:宋意自己就是个医生,为什么一定要叫闻越过来打针?
他拖着烧得昏沉的脑子想了一会,然后慌张地拉住宋意的衣角问道:“我这两天是一直睡着的,还是醒来过?”
宋意不会撒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是回复病人,那他不用思考就能说出一大段专业名词;如果是回复朋友,那也是实话实说就行。
可戴岚既不只是病人,也不只是朋友。
宋意明显地迟钝了一下:“醒过,你不记得很正常,都烧到四十多度了。”
在戴岚想追问的时候,他又开口转移话题道:“喝口水再说吧,慢慢来,别着急,等你病好了再给你讲。”
戴岚更慌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宋意的手腕就想往上撸袖子,但刚一抓上就意识到这太不像话了,没有这么耍流氓的。
戴岚停下动作,红胀着脸,急得有点语无伦次:“我是不是打你了?”
宋意回想起这两天戴岚数几次醒来时,抓着自己的手哭着说“你别走”
和“救救我”
的画面……
他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说:“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打我?”
戴岚的眼神明显不信。
宋意无奈地撩起两边的袖子,说:“你看,真没有,最多就是握着我手不放,连劲都没使,没拽胳膊,更没打。”
说完,又要撩毛衣下摆,逗他:“怎么?还不信?那腰上要不要再看看?”
戴岚把手松开了。
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终于落了下来。
但这气落得不顺,宋意有话没说,戴岚能感觉到。
不过他也知道问不出来了,大概率是自己干了丢人的蠢事。
无所谓了,他现在真的觉得无所谓了。
最糟糕的一面都被宋意看过了,丢不丢人的已经不重要了,没打人就行——这是个底线,人可以疯,心要是疯了他就真不想活了。
戴岚把宋意装作要脱衣服的手给拍了下去,脑子一热,不知道怎么的就说了句:“你要真想让我看,等我病好再说。”
宋意没接话,扶着戴岚的肩膀让他坐起来。
戴岚借着力起身后,就势靠在了宋意身上,靠完之后还轻声笑了笑。
宋意把杯子微微倾斜着递到戴岚嘴边,喂他喝了两口水,等他喝完之后低头问他:“笑什么?”
这情景跟古装剧里喂药的桥段似的,但戴岚觉得这比喻有点蠢,于是说:“笑自己太废物。”
这么一说宋意自然是心疼的。
当医生的最心软懂事的病人,何况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低头跟你说他废物,谁能受得了?
宋意放下杯子,再次地握住戴岚的左手,安慰地捏了捏:“有什么可废物的,谁没生过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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