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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郭府里,最不缺的便是哭声了。
西院里的二太太躺在床上,泪也不曾断过,二老爷坐在一旁抽着水烟,黑着脸。
“此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都要怪三爷!
是他彻底激怒了皇上,不然令资绝不至此……”
二太太道。
“别说了!
如今已然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你就当没生过他吧!”
听得这样无情的话,二太太便又呜呜哭了起来,“十月怀胎的苦,老爷哪里知道,又养了他这么大,儿啊!
儿啊!
倒不如娘替你去死吧!
……”
“真真烦死人了!
这泼天大祸也是他自己闯下的,又能怪谁?”
“皇上原说要网开一面的,只要三爷略肯屈就一下,谁知他竟如此决绝,才把路给走死了!”
“你一人在此哭吧!
我出去透透气去!”
说完迈腿便走,只留下周氏在屋里哭天抹泪。
他出了门一看,左右也无去处,便走到丽姨娘的屋里,只见她同令麒都在,大约整个郭府里最平静如常的便是这里了。
“还是你们这里清净”
“令麒,酱园和酒庄的生意可有影响?”
“还好,如今整个家里的进项也只剩了这酱园和酒庄了”
丽姨娘给二老爷倒了一杯茶,道:“老爷还是放宽心些吧!
个人都有个人的命!
太太伤心也是自然的,你且让着她点,过一阵子,便慢慢的好了,这活人总要活下去的”
二老爷瞟了她一眼道:“你今儿说的话倒还入耳些!
别的不提,你养的儿子确实比她的强些!
哎……如今全靠令麒了!”
丽姨娘得意的笑笑,“那也是老爷的儿子!”
北院里,大太太握着瑷宁的手叹气道:“这可怎么好呢?益州那么远,你这带着六个月的身孕,可怎么经得起这样鞍马劳顿之长途跋涉呢?”
瑷宁脸色也不太好,却仍是安慰着她道:“太太不用担心,我的胎还算稳当,路虽远,咱们乘坐马车而行,想必也不会太累的,不管怎样,老爷的还算有个官职在身,以后即便清贫一些,大家减省些也就是了!”
大太太听了极是安慰:“都说我选对了媳妇,此话再对也没有了!
比起东府里,我们也算是好的了,总算还能守着一起过日子,看看那令彤姑娘也真是可怜,一夜之间没了双亲,如今就连幼弟也被人抢去……哎……皇帝这是多狠哪!
想咱们郭家,几代忠良,却偏偏出了这么两个不肖子孙!
祸及满门哪!”
瑷宁抹着泪道:“我想着,咱们走之前,好歹给他们留点银子吧!
昨儿晚上我哥哥悄悄派人送了一千两银子过来,虽说咱们也艰难,但归要好一点,那西府还有些小产业,令麒也有些手段在,暂时还饿不着,不如晚上让人送五百两过去,也别送到他们手里,封在坛子里埋在他们院里那颗梧桐树下,再告诉令彤一声便好了,也省的她推却,太太您看呢?”
大太太点点头道:“嗯,就按你说的办吧……”
是夜,皇上正在勤政殿里看折子,老太监汪贤虽被责骂了一顿,罚奉半年,却仍旧在皇上身边当差,他同皇上之间是主仆,也似父子,骂便骂了,还是离不得。
此时,宫门外款款走来两个人,门口的小太监一看,忙上前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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