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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她的脑袋跟章皇后的肚子紧紧的捆在一块呢,不管大人还是孩子,只要有一个不好,钦天监和产房就能立刻拉她出来背锅!
再说皇上也不会放过她。
光是一个压制妖孽作祟不力就能要她死十几遍。
她现在真恨不能扑过去替章皇后生啊!
为什么生了这么久还没动静?也许顺产就是要这么久!
汤媛攥着手在屋中来回走了一个时辰。
贺纯与和熙虽然还小,不懂生产意味着什么,但是大人的肃穆和紧张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他们,两个小孩难得一见的沉默,大人让坐哪里就坐哪里,让吃什么就吃什么,仿佛不捣乱就能减轻母后的负担。
一盏茶后,产房终于走出个人,是皇后娘娘的首席稳婆,她上前给明宗叩首问安。
明宗不耐烦道,“今日什么礼都不用讲,快说里面怎样了!”
“皇后娘娘吉人天相,只是生产过久难免疲累,但奴婢已经能看见龙子的天灵盖,有鸡蛋那么大,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好,所以特来请示皇上……请让年纪最小的皇子和公主站在门口跟皇后娘娘说两句话吧。”
妇人生产不吉,她自然没胆子请皇上和成年的皇子过去,但要小孩子倒也说得通。
贺纯一听,连忙拉着和熙的手走过来,要去看母后。
明宗点了点头,贺纶似乎也有些心动,嘴角抿的很紧,默默看向父皇。
明宗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妇人之仁,生产这种事你离远一点。”
他看重贺缨只是为了牵制章阁老,但谁更适合储位,他又比谁都清楚,只不过现在不宜表露罢了。
贺纶金尊玉贵,岂能沾染污秽?
贺纶并不知父皇在想什么,但觉心口微凉,怪不得汤媛既不跟贺缄也看不上他,她才是个眼明心亮的,比谁都清醒这里的薄情寡恩。
话说眼明心亮的汤媛已经快要吓死了,直愣愣瞅着西面那颗渐渐沉下去的红日,正殿那边依然没有动静。
真真是躲得过天灾躲不过*。
此刻产房中的裴氏也是越来越没有信心,她不止一次看向章阁老安排的稳婆。
章皇后大概也感觉到自己的险境,挣扎着睁开眼,裴氏贴着她嘴唇方才听得清,“我,不能死,老五和老六,还有和熙,不能没有我。”
裴氏含泪嗯了声,浑身发冷,终于下定狠心。
许是那孩子命不该绝,就当他母亲也决定不要他之时,竟一蹴而就露出了脑袋,稳婆惊喜的睁大眼,两个人,四双手托着那小脑袋,将他拿了出来,章皇后彻底晕厥过去。
是个男孩,五官挤得皱成一团,也看不出像谁,但眼眶又大又圆,鼻梁也比一般的新生儿高,想必将来定是个美男子。
景仁宫上空总算云开雾散,众人亦仿佛卸去了千斤重担。
妍淑妃和婉贵妃同时起身,对着明宗盈盈一拜,“臣妾恭喜皇上喜得龙子,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七皇子福寿无边。”
明宗也是激动,连忙抱过老七,怎么这么丑?
裴氏笑呵呵的解释,“七皇子块头大。
比他五哥那会儿足足大了一圈,少不得要被挤的丑了点,但是小孩子长得快,待满月后皇上您就会发现他是个美男子!”
皇后娘娘平安诞下龙子,举国欢庆,为此明宗还专门免了甘肃一年的税赋。
他也是精明,怎么不免湖广的?不过这种事大家心里有数就成,说出来反而不美。
直到满月礼后,章皇后才想起汤媛,命人赏了一些金银古玩,升她为从五品司仪,给了她极大的脸面和名声,但决口不提何时放她出景仁宫。
此事一直拖到了明宗十一年三月,十八岁的汤媛和另外两个姑娘被章皇后赐给了贺纶。
但汤媛的名号却颇费了一番周折,首先她品级高,已是从五品司仪,总不能降级为正六品掌寝吧?其次,从五品司寝是专门伺候皇上的,伺候皇子的她肯定不能用,于是宫正司干脆为她破了例,虽然依旧称掌寝,但保留从五品品级。
另外两名掌寝见着她就得行礼问安,也算是章皇后对她的格外看重。
这一年三月中旬,春光明媚,她终于离开了囚笼般的皇宫,然后进了另一个相对小一点的笼子——贺纶的裕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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