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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红烧蹄髈,色泽红亮,酱香逼人,大块大块堆在碗中,往下滴着酱汁,那叫一个豪气。
见着这道菜,即便是平日顾忌许多的纪厨子和文厨子,那都不管不顾起来,直接抓到手中啃。
豚皮炖成玛瑙色,泛着油光。
咬上一口,豚皮软糯,胶质满满、肥而不腻,咸甜可口。
待啃了皮、咬下筋,还能吸.吮一番骨头,找出藏在其中的骨髓,一滴不剩吸入口中。
真恨不得配上白饭,好好啃个爽快。
就在众人吃得正酣、腹中半饱之时,远远就听见孟桑报了一声。
“烧鹅来啦!”
顿时,原本已经放缓动作的诸人,无一不提起精神、挺直腰板,等着最后这道大菜上桌。
烧鹅烤到外皮金红,被剁成块,整齐摆放盘中,四周还淋了一圈烧鹅汁。
因着刚出炉就上桌,鹅皮脆得惊人,“咔嚓”
一声咬下,里头的鹅肉紧实、香味醇厚,咬时爆出肉汁,香得让人忍不住发出意味不明的嗯哼声。
看着众人齐齐攻向烧鹅,孟桑觉得有点嘴痒了,蠢蠢欲动。
她轻咳一声:“其实呢,这烧鹅吃一二块尚可,吃多了难免有些腻,还得是配酸梅酱。
酸酸甜甜的滋味,能瞬间化解那种油腻感,哪怕一人吃半只,也不会觉得……”
话音未落,桌案上其余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烦人的小桑儿!”
“师父你怎么又光说不做,馋死个人!”
“桑娘你可消停些罢!”
“……”
在众人指责下,孟桑挂起假笑,终于闭嘴了。
-
这一顿温居宴,主客尽欢。
直至酒足饭饱,方才散场,各自归家。
五个徒弟离去前,手脚麻利地收拾完桌案上的残局,又将宅子内外都清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才离去。
唯有宋七娘留了下来。
她与孟桑先进屋内换了一身衣裳,再度回到正堂时,桌案上已经摆上各色蜜饯、糕点,还有两盏醒酒茶。
宋七娘衣裳繁琐些,她走出正屋之时,孟桑已经脱鞋上了堂中坐榻,收拾着众人带来的温居礼。
魏叔送的是一套新刀具,品质极佳;徐叔带来的是一摞瓷盘,方才温居宴就已用上;五个徒弟拿来的多是蜜饯干果、油盐米粮之类,家常但贴心;七娘就更不必提了,各色家当送了一堆,任谁看了都不禁咋舌……
孟桑将阿兰带来的大布包抓在手中捏了捏,心下隐约有了猜测。
打开一看,果真是两只软枕,一把厨刀,以及一封薄薄的信。
本朝用的枕头多是硬的,譬如木枕、瓷枕等。
而孟桑习惯了上辈子的软枕,总觉得硬枕不舒服。
原本耶娘尚在时,特意给她用棉花和荞麦各做了一只,过几年就会换新。
可她这回来长安太急,收拾细软已是仓促,自然顾不得什么枕头。
在姜记食肆时,用的是木枕,她时常觉得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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