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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正在屋外守着,见他出来,正要开口行礼,却见他冷不丁地将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嘘”
的手势。
阿若一愣,会意过来后,忙点点头,心中不由得纳罕。
她在惊蛰院里伺候崔氏伺候了将近十年,何曾见过自家世子这般细致温柔过?
听暗一说,世子为了里头的那位姑娘,硬生生跑去青州改了暗令,回来后挨了国公爷四十九鞭便晕了过去。
醒来后听说卫姑娘醒来,丝毫不顾及伤势便强撑着过来看她,显然是将人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
从前夫人总是担心世子眼界高,日后会寻不着妻子。
眼下,大抵是寻着了罢。
-
薛无问离开后便回了自个儿住的凌霄院。
暗一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影,担忧道:“世子,您背上的伤还未换药。
属下知道您担心卫大娘子,可您自个儿的身子能不能也顾一下?”
薛无问不答,抬眸望向一处,沉声道:“碎冰如何了?”
话音刚坠地,暗一便伤心地摇了摇头,道:“兽医道碎冰下腹伤势太重,救不回来了。
它带着这伤将您和卫大娘子送回肃州,已是奇迹。
兽医还让我同您道,与其让碎冰苟延残喘等死,还不如给它一个痛快。”
薛无问心重重一沉,转身大步离开凌霄院,往马厩的草房去。
草房里,碎冰半阖着眼,神情萎靡地躺在干暖的稻草垛里。
薛无问进去,轻唤了声:“碎冰。”
碎冰抬眼,湿漉漉的眼望着他,费力地喷了喷气,试图应一声。
薛无问喉头一哽,上前轻揉了下它的头,笑着问道:“我知你疼,喂你吃些甜的便不疼了。
沙枣汁成不?”
碎冰眼角滚出了热泪,弱弱地“咴”
了声。
一碗掺着药的沙枣汁很快便送了进来,薛无问亲自将药喂进碎冰嘴里。
两刻钟后,他从草房出来,哑声道:“它平日爱去那枣林,把它葬在那附近。”
暗一看着薛无问暗红的眼,鼻尖酸涩,呐呐应了声“是”
。
肃州的战马与主人即是主仆,也是肝胆相照的伙伴。
碎冰是世子的第一匹战马,也是唯一一匹,如今碎冰死了,世子不知多难过!
暗一抹了把眼角的泪,明明两年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卫家的人活着,碎冰活着,世子还成了个温文尔雅的人。
为何一转眼,就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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