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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般的叩击声慢慢松缓,慢慢淡去,渐渐消散…
两刻之后,当玉言天停下叩击,对面的东始修已恢复常态,只是眉眼之间笼着深深的疲倦。
“玉师,你可知我为何寻你?”
玉言天没有答,只是轻声道:“你累了,睡吧。”
东始修看着他。
“放心,为师在此。”
玉言天抬袖一拂,一阵微风拂过,东始修阖目卧倒。
夜幕降临,窗外朦胧,殿中漆黑,可玉言天就静静坐在一片黑暗里。
很久后,殿中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身为他们的师父,他怎么会不知道东始修为何那么急切的寻他。
他再不来,大东皇帝便要陷入癫狂之中,或是掳着他最重要的人弃位而去,更可能会成为大开杀戮的暴君。
他是他们的师,亦是他们的父,只有他能阻他的狂,解他的痴!
“凤凰儿,你真不愧这个名号,羽翅扇动,必风起云涌。”
大殿里最后响起这么一句叹息,而后沉入静寂。
十、德音莫违6
翌日。
东始修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已许久不曾睡得如此沉如此香,所以起身时,精神清爽,心境是很久没有的平静,令得耳目格外的灵通。
窗外红梅嫩黄的花蕊清晰可见,远处隐隐传来南片月的叫嚷声“玉师回来了为什么先看大哥不是先看我?明明我是最小的,应该最疼我,所以也该先看我!”
看来弟妹们都知道玉师回来的消息了。
东始修微微一笑,抬头,沐着窗外射入的明媚冬阳,看着窗前矗立的身影缓缓开口:“玉师,我们八人情谊依旧如昔。”
窗边的玉言天微微点头,并没有转过身来。
“可是,这却令朝臣视他们为眼中钉。”
东始修站起身走到窗前,“这天下本是他们打下来的,他们有安邦定国之才能,可为何我就是不能信他们重用他们?我还在,已是如此局面,若等我的儿孙继位,那时的他们会如何对待我的弟妹?削官贬爵?抄家屠族?玉师,我不敢想象以后。”
玉言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玉师,有时候细细想想便觉得世事真是可笑。”
东始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历朝君王冷遇功臣,便是鸟尽弓藏之悲。
可我厚待功臣,却是任人唯亲,人人谗害。”
“人本是世间最复杂的。”
玉言天淡淡道。
“最初起兵,为的是保护弟妹,至今时今日坐拥江山,依不改初衷。”
东始修仰首,透过窗外的梅树,了望不远处高高耸立的八荒塔,然后他推窗,折下一枝红梅,“玉师,朝局已至此,我亦只能如此。”
“你为天下之君,自担天下兴亡。”
玉言天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