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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者苟未至脱然,随其所得浅深,皆有效验。
尹师鲁自直龙图阁谪官,过梁下,胍环鹫?谈。
师鲁自言以静退为乐。
其人曰:“此犹有所系,不若进退两忘。”
师鲁顿若有所得,自为文以记其说,后移邓州,是时范文正公守南阳。
少日,师鲁忽手书与文正别,仍嘱以后事。
文正极讶之,时方馔客,掌书记朱炎在座,炎老人好佛学,文正以师鲁书示炎曰:“师鲁迁谪失意,遂至乖理,殊可怪也。
宜往见之,为致意开譬之,无使成疾。”
炎即诣尹,而师鲁已沐浴衣冠而坐,见炎来道文正意,乃笑曰:“何希文犹以生人见待?洙死矣。”
与炎谈论顷时,遂隐几而卒。
炎急使人驰报文正,文正至,哭之甚哀。
师鲁忽举头曰:“早已与公别,安用复来?”
文正惊问所以,师鲁笑曰:“死生常理也,希文岂不达此!”
又问其后事,尹曰:“此在公耳。”
乃揖希文,复逝。
俄顷,又举头顾希文曰:“亦无鬼神,亦无恐怖。”
言讫,遂长往。
师鲁所养至此,可谓有力矣,尚未能脱有无之见,何也?得非进退两忘犹存于胸中欤。
吴人郑夷甫,少年登科,有美才。
嘉祐中,监高邮军税务,尝遇一术士,能推人死期,无不验者,令推其命,不过三十五岁。
忧伤感叹,殆不可堪。
人有劝其读《老》、《庄》以自广。
久之,润州金山有一僧,端坐与人谈笑间,遂化去。
夷甫闻之,喟然叹息曰:“既不得寿,得如此僧,复何憾哉!”
乃从佛者授《首楞严经》,径迁吴中,岁余忽有所见,曰:“生死之理,我知之矣。”
遂释然放怀,无复蒂芥。
后调封州判官,预知死日,先期旬日,作书与交游亲戚叙诀,及次叙家事备尽。
至期,沐浴更衣。
公舍外有小园,面溪一亭洁饰。
夷甫至其间,亲督人洒扫及焚香,挥手指画之间,屹然立化。
家人奔出呼之,已立僵矣,亭亭如植木,一手犹作指画之状。
郡守而下,少时皆至,士民观者如墙。
明日,乃就敛。
高邮崔伯易为墓志,略叙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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