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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天通了姓名,那年轻人道:“原来是藏兄,失敬失敬,小弟方慕轩,小弟有急事,不便与藏兄盘桓,实在抱歉!”
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了一把银两,双手捧到藏海天面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藏兄笑纳!”
藏海天看那银两足有三十两之多,除了交清自己的房钱,余下的足够自己作路费了,不由得又喜又愧,喜的是绝处逢生,愧的是举手之劳竟要这么多回报,自己还不想拒绝。
他是个直肠子,一边从对方手里接过银两,一边红着脸膛讪讪笑道:“不瞒方兄弟,藏某此刻囊中羞涩,连房钱都交不上,兄弟这银两可真是雪中送炭,藏某愧领了,他日有机会,必当加倍奉还!”
慕轩听他这么说,笑了,伸手一握藏海天的大手说:“藏兄客气了,这是藏兄应得之酬,说什么归还!
小弟得藏兄坦诚相待,实在荣幸!”
藏海天将银两给赵五去结账,自己与方慕轩略略交谈几句,得知对方也是山东人,非常高兴。
就在两人交谈时,赵五结账回来了,将余下的银两送还,藏海天感他相助之德,赏了他一两银子,赵五一边谢着,一边送他出房,慕轩同身边的中年汉子一起将藏海天送到楼下院门口,才互道珍重,拱手告别。
赵五回身对二位客人说:“二位客人,小的去忙了!”
那中年汉子挥手说:“你小子干得不错,回头上帐房领赏!”
说着,他对慕轩说:“慕轩,咱们上栖风厅去。”
他们并肩往西院去了,赵五却有点莫名其妙,听那客人说栖风厅,那可从不对外客开放。
他瞅着那中年人的背影发愣,想起这位客人长得脸长鼻高、身材瘦长,不由“啊”
的叫了一声,随即吐了吐舌头,心说:“我的妈呀,是大掌柜!”
这位大掌柜,正是有“活财神”
之誉的张近泉张大老爷,这位大老爷生意不少,一年都难得上栖风楼来两趟,楼里一应事务都是二掌柜张财打理,像赵五这样的伙计来栖风楼两年了,只见过他一回,能想起他是谁,记性也算非常好的了。
张近泉与慕轩一起往栖风厅走,他低声说:“慕轩,你好手段,老张佩服,佩服!”
他与慕轩刚才从三号房门前过,偶然听到了藏海天的难处,慕轩有心助他,就故意摔一跤,把自己的左臂弄脱臼,还逼了自己一头的汗。
他真正佩服的,是这年轻人的灵敏心思,懂得替人保留尊严,就像他为“生民”
所有生意制定的规矩一样——一个人要是尊严都没了,还怎么跟你做朋友?更别说上你这儿来花钱了!
慕轩笑笑,说:“雕虫小技,让张老笑话了!
张老这些年的发展如日中天,生民上下受惠良多啊!”
张近泉神色一肃,说:“老张可不敢贪功,生民有今日之局面,全赖总执事之功。”
慕轩摇摇头,说:“没有生民每一人的付出,慕轩连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两人说着话,自西院墙外走过,慕轩忽然听到一阵嘤嘤哭泣之声,听声音,应该是几个女子,他非常诧异的望望张近泉,后者冲他无奈的一笑,说:“这都是总执事你惹出的麻烦。”
慕轩更加奇怪了,下意识的一指自己的鼻子:“我?”
我还是第一次来定州府,除了将去见的那个女子外,可没接触过任何女人,怎么怪我啊?
张近泉笑了:“你忘了月前传来的那出《精变》的戏本了?紫纤、蓝纤、彩纤她们几个自从第一次排练开始就每场必哭,我真担心她们没等上台就把身体给哭坏了,可她们都非常倔强地表示一定要演这出戏;这些流传到外面去,加上咱们对《精变》的宣传,现在整个定州城都翘首期盼这出戏了!
哦,对了,紫纤她们几个很想见见创作这出戏的人,你愿意见见她们吗?”
他的笑容里明显有些促狭的成分——那些小妮子,似乎动了春心了,要是慕轩愿意,不如就让他见见,按老教主的消息,慕轩至今还是鲁男子,实在是个异数,江湖多险诈,以色诱人的不在少数,要是对女人没经验,可非常危险啊!
慕轩苦笑着摇头,心说我可是个剽窃者——他把后世《聊斋志异》中“小翠”
的故事改成了大悲剧,将剧情告诉了“生民”
中专门负责写戏本的弟兄,由他们编成现时流行的戏本,他在**部分加了后世的流行歌曲,想不到居然也打动了现世的人,着实有些意外啊!
张近泉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心说这事看来急不得,反正老教主说慕轩这次是为了女人而来,应该会有戏吧!
很快,两人来到了栖风厅门口——这是设在栖风楼后最西头单独的小院中的,伙计给两人打开门,等二人进去后,立即拉上门,守住了门口。
栖风厅中已经坐着十二位客人,原本谈笑风生,听见外面张近泉的声音,其中一位须发半白的六旬老者朗声笑道:“财神爷果然与众不同,连笑声听着都比别人重些,金子这玩意果然是重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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