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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月,那郎君便拿不出银钱,至此之后,妻女离散、家破人亡、宗族受牵连。”
“这还不是个例。”
许平似乎没有看见许主簿僵住的面色,直言道:“儿子听后,忽然觉得平日里用的吃食,仿佛都是这些贫户良民的血肉,每一粒米的背后都藏着无数人家的惨剧。”
说到这儿,他有些“不好意思”
地笑了一下,语气很是无辜。
“阿耶,您觉着这是不是儿子想多了?”
如此直白的一问,问得这位为官清廉、忧心民生的御史台官员面色发白。
半晌,许主簿稳住发颤的双唇,嗓音有些哑:“不,子津,你比阿耶看得更清楚。”
“你再……再将那位算学监生的话说细致一些。”
许太夫人、许母视线交汇一瞬又分开,只静静听着父子二人交谈。
-
在劝说部分官员放弃驳斥承包制一事上,有如田肃府上闹得不可开交的,也有如许宅内那般“平静”
解决的。
可怀远坊薛宅,内里的情形与无数官员家中都不一样。
薛父与薛恒大喇喇地坐在内堂之中,前者烹茶,后者拆着油纸包。
自打上回薛母拿错月饼,薛恒从薛父这儿尝到一小块后,父子俩的关系就没以往那般僵硬。
而等薛母离了长安,留薛父与薛恒二人在家中后,父子俩的感情就越发好起来了。
待到茶煮好,薛父给自家儿子舀了一盏,又给自己茶盏中添上一勺,随后美滋滋地捏起儿子孝敬的锅巴和辣条。
父子二人的动作极为统一。
吃一块锅巴,“咔嚓咔嚓”
地咬一咬,喝一口茶润一润。
再捏起一根辣条,一边发出“嘶哈”
声,一边飞快咀嚼,最后再以茶解辣。
薛父和薛恒同时发出一声无意义地感叹:“嗯——”
薛恒眉眼舒展,笑嘻嘻道:“我就晓得您不会是那等反对承包制的!”
薛父面上还算矜持,坦然道:“你们那食堂也并非完全改成承包,沈祭酒也给家境寻常的监生留了余地,有何好反对的?”
“再者,花银钱买吃食,也算天经地义。”
薛恒夸张地鼓掌:“阿耶英明神武!”
“日后我定多买一些吃食,回来孝敬阿耶!”
薛父睨了他一眼:“你啊,还是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功名回来,瞧瞧人家许子津,瞧瞧大郎和二郎……”
薛恒苦着脸:“阿耶,您现下说这话就扫兴了。”
他鼓起勇气,哼道:“您可别忘了,日后推行了承包制,还得是儿子在监内买了送到门口,否则您可吃不着孟厨娘做的吃食!”
薛父一噎,清了清嗓子:“来,喝茶,吃小食!”
随后又觑了一眼周围婢子,小声道:“我给你些银钱,用来买吃食,这事儿莫要让你阿娘知道,可知?”
薛恒嘿嘿一笑,挑眉:“我要三成好处。”
薛父感到一阵肉疼,纠结着点头。
-
“所以,我觉着明日朝会必定很有趣。”
昭宁长公主一边夹着砂锅里的虾,一边洋洋得意地给明日朝会做了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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