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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关上了,里面的吵闹声也听不清了。
王秀荷踱回自己房里,坐立难安。
“如果不是我爸妈还没退休,我也不想麻烦你妈来帮我们带孩子。”
“我不是不想和你妈好好相处,也不是故意针对她。
但是我跟她的确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让我像别人家的儿媳妇那样毫无障碍地对着她喊妈,我做不到!”
“陆臻,我没想让你把我妈当成你妈,我只是觉得一家人有话可以好好沟通。
没必要互相猜疑,抗拒对话。”
“向文楷!
别在我面前展示你为人处世的那一套!”
陆臻被压抑不住的暴躁情绪撕扯着。
“我就是不喜欢她总是用几十年前带孩子的那一套来带我儿子。
她总说她以前带你就是那么带的,可是现在不是以前!”
向文楷摘了眼镜,捏了捏山根上被压出的印痕。
“我会提醒她,你别跟她计较。
我妈在村里过了几十年,忙着开小卖铺养活我们兄妹。
她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与时俱进,希望你能理解。
她不懂的,我们可以教她。
实在不行,可以请人来带。
你们没必要因此处成敌人。”
陆臻顿时哑口无言,想到王秀荷在家里谨小慎微的样子,内心涌出些愧意。
她努力平复自己躁怒的情绪,扶着梳妆台的边沿,望着镜中的自己。
脸上还未散尽的狰狞之气让她忽然有些自厌。
“对不起,我最近总是没办法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没找准谈话的时机。”
向文楷冷静地从衣橱里取出自己的睡衣,“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
陆臻的余光里,他带上门出去了。
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在曾经憧憬和喜欢的人面前,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又是什么?让他在她每次歇斯底里地暴怒之后,依然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
他好像有一把为人处世的标尺,和身边的每个人都有精准量刻的相处分寸。
又好像有难以量测的情绪阈值,她无论发出多少无名火都触碰不到那个让他爆发的临界点。
旁人眼里的他们相敬如宾。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相爱的假象里有多少来自于那个男人的淡漠。
在自己卧室门口徘徊的王秀荷见儿子拿着睡衣出了卧室,轻手轻脚地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问:“文楷,怎么吵起来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啊?”
“妈,以后你和陆臻有话直说,都不要憋着。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是刚生完孩子情绪化一点,你多体谅一下。”
“好好好,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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