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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木看着这个无脸的身影,心头涌上一阵恐惧。
是小红。
这个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存在,李斯木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李斯木抑制着从床上站起拔腿逃跑的冲动,她出了一身冷汗,在心里飞速地盘算着利弊:第一,现在她行动受阻,跑也跑不到哪里去;第二,这个小红按照陈楠山的要求穿着胶衣,行动不便,真正要对自己不利的话,自己也不会束手就擒,大不了两败俱伤;第三,现在李斯木并不能确定来者是要伤害自己,有可能不是,只是因为这副摸样实在让人感到恐怖,所以也有可能是李斯木先入为主了。
李斯木最终决定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来意,不要先有所行动,以免激怒对方,毕竟即使穿着这些东西,胶衣之下也只不过是个和她一样的人罢了。
谁知,大脑飞速运转之下,李斯木万万没想到的是小红走到了床的附近站定,然后有些笨拙地扯下了假发,摸索着找到了腰侧的隐形拉链,开始脱胶衣。
随即露出了一颗被剃光了头发和眉毛的头。
“别怕。”
面前的人首先开口,声音温柔,李斯木这才仔细地朝来人的眉眼看去:即使没有了眉毛,乍一看有几分奇怪,却不难发现她清秀的五官,漂亮的杏眼,小巧可爱的鼻子,看上去有几分肉感的嘴唇,让人觉得如果有了头发和眉毛,就是那种邻家大姐姐的标准摸样。
李斯木问:“你这是做什么?是你的‘主人’陈楠山让你这么做的吗?”
面前的光头女孩笑了,她明白李斯木的顾虑和疑惑,于是耐心解释道:“我的真实身份是卧底警察,我叫李子阳。
范晓可是我的假名,陈楠山只知道我作为范晓可的身份。
至于‘小红’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他用来物化我的手段之一,为的是让我忘却本来的身份,永远记住这个被他赋予的、听起来像是小猫小狗一样的名字。”
李斯木震惊,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一时间她不知道该相信还是该怀疑,她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陈楠山安排的用来试探她的“游戏”
。
面前的女孩看出她的犹豫,接着说道:“我知道三言两语很难让你信服,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机会难得,我必须告诉你的是,陈楠山是我们警方追踪调查了两年的女性失踪案的最大嫌疑人,他的手上很可能沾过人命。
我这次就是作为卧底潜入这里的,你的出现是个意外,本来我只是扮演成他最爱下手的那类曾经受过创伤、亟需自我认同感所以渴望被物化、被征服、被支配以从中获得快感的女生,在这个过程中搜集证据,没想到你突然到来,被牵扯进这么危险的事情里。”
李子阳没等李斯木回应,接着说道:“现在基本能够确定的消息是,陈楠山会有至少三天的时间不在A市,现在刚过早上10点,因为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变数,不知道陈楠山那边是什么情况,是否会中途折返。
从我开始接触陈楠山到现在,其实已经过了小半年,只不过来到这里才是半个月前的事。”
李斯木缓了缓,问道:“我相信你,但是,你能确定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陈楠山都无从得知吗?虽然这些天下来,我也悄悄观察了,房间里并没有摄像头,当然如果有摄像头那对于陈楠山而言也是不利的,毕竟他犯罪的证据也都会被保留下来。
只是,他这个人实在是神秘莫测,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是我没见识过的……”
“你说的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他这个人很随性,喜怒无常又难以揣测,别说是出差了,他要是真的撒手不干、不顾事务而擅自中途折返,估计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毕竟很大程度上他就是仰仗着‘陈家独子’这个身份作威作福,他变成这样,家庭有很大的责任。
但是不论如何,我都要赌一赌,因为这牵扯到你,你是无辜的,即使可能被他发现,一切都有我来担着,只要你能逃出去,我就可以没有顾虑地跟他周旋。”
李子阳的最后一句话,字字清晰,落在李斯木耳中,直到最后的最后,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李斯木再回想起这一天,无论是李子阳的声音,还是她熠熠生辉的坚定眼眸,都牢牢地印在了李斯木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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