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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完全不对等的体能,半封闭的空间……方小满凶狠的脸突然就在脑海中浮现——就像收起爪子的野兽,平时都是潜藏起来的,风度翩翩,温柔体贴的。
一旦真的要捕食了,连讲究情调的程远琮也会这样亮出尖锐的爪子。
那只被扔出去的手机突然就没这么重要了,孟存汝咽了下口水,自语似的轻轻喊了声:“小季。”
程远琮愣了一下,放缓语气:“你好好冷静冷静,我们都给对方一点时间,好不好?”
孟存汝像是没听到一样,避开他视线,一面下床一面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程远琮终于看出不对,“存汝,你怎么了?”
孟存汝推开他想要扶自己的手,被他反握住双手:“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不舒服吗,吓到了?”
他觉得她双手冰凉,握上去,那手的温度不但没有回升迹象,反倒渗出些虚汗了。
孟存汝有些吃力地解释:“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保镖先生终于觉得不能不管了,走近了两步,提醒:“程先生——”
程远琮只得松手。
孟存汝拿手拄着头,把脸埋进合拢的掌心里。
还是没能克服掉,这种深藏心底的恐惧感,甚至在被方轶楷扑抱在草地上时也一样鲜明深刻。
只是那一瞬间,他脸上温柔带笑的神色安慰了她。
就跟鸟儿长了翅膀必然要飞翔一样,野兽终究是野兽,收起的戾气终有一天要释放的吧。
她颓然地坐在那,听着自己胸膛里擂鼓一样的心跳声,粗重的呼吸喷在手腕上,浑浊而绵长。
长年累月,不肯找心理医生继续调节之后,这似乎已经变成了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了。
太阳已经落山,只一点没有烧尽的余晖还残留在天际,也就是这么点余晖,将整个天地都浸饱了暖得灼人的红色。
孟存汝觉得可笑,她没有翅膀,没有利爪,连敢于反抗一点暴力的身体都没有,只那一颗脆弱而柔软的心,不甘寂寞不甘束缚,想要跳出一切自由自在。
偏偏还这么敏锐,淋不得雨,吹不得风。
她自暴自弃地想:这样的自己,还妄想谈要去和谁谈感情?
.
饭桌上,安冉冉明显感觉到了孟存汝的变化。
就那么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听阿晖说两人还大闹了一场——孟存汝不再回避程远琮的视线,偶尔还应答几句,完全又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程远琮也是又惊又喜,不知那一抱到底带上了什么魔力,之前还浑身是刺的未婚妻又变成了初见时温顺优雅的模样。
甚至还帮他倒了半小杯果酒。
他没带司机来,喝了酒,可就名正言顺住下了。
他悄悄通知了媒体方轶楷的行踪,外面却依旧平静,甚至连李叔派出去的人都没能递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已经走了?
面都没见上,就这么滚蛋,会甘心?
他又去留意孟存汝,她似乎已经淡忘有人在外面等着了,阿晖把手机捡回来之后,就一直被她搁在一边。
程远琮吃得又慢又认真,完了又约她:“屋子里这么闷,我们出去走走?”
孟存汝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兴致地摇头:“山上蚊子多,还在在小厅里坐坐吧,不然就去屋顶的露台走走。
上面风大,不怕山里的野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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