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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朗轻声笑了,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忽然想起老伯们的话,收回手,问:“可你回家不是那个方向吧?”
听到“回家”
二字,梁易澄的耳朵立即耷拉下去了,说:“不是那个方向,但没关系,我不回家。”
“为什么?”
“我不想……再见到我爸。”
清澈的鹿眼带着淡淡的悲伤,眼神却是罕有的执拗。
他昂起头,坚定地说:“这辈子都不想。”
符朗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笑意在那张俊朗的脸上敛去,符朗沉下脸,凝视了他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说:“别闹,回家。”
梁易澄的眼眶发红,他重重地拍下筷子,站起身,坚决地说:“不回。”
符朗抬起头,安静地看着他。
明明是他在俯视着符朗,在气势上却输了一筹。
墨黑的双眸冷冰冰的,他却读不懂那藏在最深处的情感。
是怒火。
还是悲哀。
那充满磁性声音依然动听,可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冷漠:
“别任性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勾起了梁易澄最痛苦的回忆,彻底点燃了梁易澄的怒火:
“我任性?为什么你们都说是我任性?”
符朗不答,梁易澄的情绪更激动了:
“为什么你连为什么我不想见他都不问,就说是我任性?”
符朗沉默地看着他,那个仿佛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的眼神,让梁易澄伤透了心。
他气得满脸通红,低吼道:“是不是因为他是我爸,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而我做什么就都是任性?为什么没有人会说是他不对?”
他的双眼渐渐湿润,他视野里模糊的符朗依然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像是给他进行了无声的判决。
“为什么他就可以犯错?为什么他犯错我就一定要原谅他?”
符朗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捏得发白,可他看不见了。
他的心一片冰凉,却始终不愿对符朗心凉,哀求地问道:
“朗哥,如果是你爸犯错了,犯了……很严重的错,你还会原谅他吗?”
“会。”
符朗几乎是立即回答的,声音微微发着颤,可他听不见了。
他流着泪,哽咽着说:
“哪怕……哪怕他,害死了白狼,你也会原谅他吗?”
符朗沉默了良久,久到他又燃起了一丝希冀。
可符朗又残忍地将它打碎:“会。”
梁易澄僵硬了半晌,忽然伸手在脸上一抹,狠狠地踢了一脚小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哐当作响。
“你其实,根本不在乎白狼吧。”
他转过身,扶着沙发靠背,摇摇晃晃地走到走廊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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