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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内?!
这不是要她命么!
只得求道:“能否再宽限些时日!”
茶馆勉强维持生活,小妹看病吃药、二弟进学科考,吃穿用度节减着仍很艰难。
常燕熹捏着酒盏,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忽然开口:“我后日要带兵去扬州平定寇乱,身边缺个侍候人,你若肯跟随,可减去三十两。”
冯春立显商人本色:“舟车劳顿不提,那可是拎着一条命去,三十两太少,要减四十两。”
“二十两!”
常燕熹提醒她:“再和我讨价还价,二十两都无!”
又道:“我也并非就非你不可。”
“我要回去和阿弟商量再答复你。”
冯春把银票揣进袖笼。
常燕熹皱眉没再多话,只挥挥手让她离去。
脚步声窸窣渐没了声响,房内重又安静下来,他一盏接着一盏吃酒,却没醉意,眼底愈发清明,窗外一阵狂风过,雷电交加,灯火明灭,隐隐听得唐管事在吩咐仆子关窗,暴雨将至。
常燕熹站起欲回房歇息,有什么轻飘飘的从他身上落下,抬手攥住,是一块天青撮穗的乌燕穿柳汗巾子。
不会有旁人,是冯春方才不慎丢了的。
他躺在床里睡不着,把那汗巾子拈着角竖在眼面前看了半晌,又覆在面上,一丝丝清甜的香味在鼻息间萦绕,这汗巾子有她的汗渍、亦有泪痕。
忽然听得卷帘声,抬手抹下汗巾子望去,扭身而入是个妖娆的妇人,待走近了还道何人,竟是冯春。
“你不归去,又返回作甚?怕是风骤雨急断了去路?也得受着,我这里容不得你!”
他冷漠地驱撵。
那冯春似没听见,抿嘴儿笑:“燕郎,你还我的汗巾子。”
“可恶,你这毒妇已没资格唤我燕郎!”
他怒喝,额上青筋跳动:“再喊燕郎大刑伺候。”
那冯春仍旧笑靥如花,竟不管不顾往他身上扑,要抢汗巾子,他勒住她的腰肢,一个翻身就把一团软玉轧在怀里:“为了区区百两银子,这么想被操?”
俯首嘬了口她的颈子:“就怕你受不住!”
那冯春捧住他的面庞,倏得眼眶泛红,珠泪滚腮,嗓音透着伤心欲绝:“你怎变得这么坏?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还提从前,还敢提从前!
这娘们真是没长足教训。
他怒不可遏,伸手扯断她颈后系的红缎带:“我坏也是你这毒妇迫的!
哭什么,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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