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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留得也没毛病,除了陈暎一家,其他人她大多不认识。
这么安排是怕她和陌生人坐一起拘谨。
可眼下,这个位置才是最让她坐立难安的地方。
由于多加了一张宝宝椅,坐椅间隔变得紧凑。
梁原小心避开边上的人,端正坐下,身子只占椅面的一半,腿绷紧背挺直,不着痕迹地往陈暎这边偏。
陈暎专门给她重新上了几道大菜,转到跟前,热络地招呼她吃,又说了一大通夸赞她的话跟大家介绍。
大伙客气地喊她“梁老师”
,顺着陈暎的话也夸她。
她不大应付得来这样的场面,有些手脚无措,话接得少,只努力保持礼貌的微笑。
好在她不是当晚的主角,大家把话题又转去别处,之后梁原只管扶着小碗埋头吃。
然而,隐身了没多久,陈暎不知说到什么,顺嘴问了她一句,“上个月带去的东西合胃口吗?”
梁原听到这,一个不小心,夹起的丸子哆嗦掉了,支吾着回,“好……挺好……”
也没敢往陈晖那边看,闷头接着吃,祈祷陈暎别再往下问,好什么她也不知道啊。
像极了当学生的时候,前一天忘记背课文,等到老师点名抽查的时候完全不会,面上装得淡定从容,内心忐忑得八百匹马来回狂奔。
她现在就是这种紧绷状态。
桌沿搭着陈晖结实的小臂,在她的余光范围内,他一动,她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一顿饭下来,梁原整个人浑身不自在,靠近陈晖的半边身子都是木的。
陈小舟玩闹了一晚上,走的时候睡得四仰八叉。
人被抱进车后座,陈晖开车,陈暎和陈小舟坐一起,梁原被安排去了副驾。
一路回去,另一半身子也木了。
时候不早,陈晖也在院子住下。
最近两天憋了场雨,要下不下,屋里闷得慌。
半夜陈晖被闷醒,看了眼闹钟,时针指在三和四之间。
他起来开窗户,才推开半扇,发现对面亮着一点猩红,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借着月光细看一眼,半开的窗户里伸出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正停在窗台上磕烟灰。
他靠在闭合的那扇窗户后头,睡意全无,手上的烟不间断,一支接着一支。
凌晨四点过半,烟盒终于空了。
顺着开了半道的窗户看出去,对面窗台还有火星,不时亮一眼,又暗下去。
他自嘲地笑了下,活了近三十年,碰到个真正上心的人,原来这么要命。
昨天两人自见面起,始终没对视过一眼,没说过一句话。
应该说是梁原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缩到边角躲着他,回去路上尤其是这样。
她把脸朝外,身体靠向车门,离他远远儿的。
晚饭时,梁原的小心翼翼和无所适从,他全看在眼里。
不然也不会和桌上其他人东拉西扯聊着闲话,把话题从她身上转开,让她轻松自在些。
他等着梁原能给他个解释,可等了一晚上,什么也没有。
天微微亮,对面房门开了,里头的人走出来,去了浴室。
再回来时,天已大亮,院子里的人陆续起来,新的一天和往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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