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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又说:“不是想瞒着你,也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觉得挺难堪的,我说不出口,也不想让你听到。”
宋意揽着戴岚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戴岚感受到这股力量后,顺势把头往宋意肩上靠了靠,像小动物畏缩在温暖的巢穴里准备过冬一样。
他把脸埋在宋意的颈窝里,闷声道:“我害怕。
怕你听了之后瞧不起我。
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不会的’,‘没事的’,‘你别多想’,但我还是害怕。”
“宋意,我特别害怕。”
卧室的灯光是柔和的米黄色,暖暖的。
这个灯戴岚已经好久都没点开过了,生病之后,他就愈发地讨厌这些亮着光的东西。
室内开着灯,窗外的月亮都看不见了。
戴岚突然很绝望。
这回不再是悲观,而是真的绝望。
他脑子里太乱了。
如果戴明安说的是真的,戴岚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一个笑话;可如果他说的是假的,戴岚又觉得自己像只被荒唐膨胀起来的猪。
事已至此,他连求证的心力都没有了。
这些丑陋的不堪的过往,已经不再是问不问和讲不讲的事了。
它们就像纸包不住的火,燃烧得过于旺盛,再怎么扑都是扑不灭的。
生病这么久,戴岚第一次觉得委屈。
三十多岁的年纪,正常人在这个岁数谈恋爱,如果烧起来,那就是老屋着火,点燃的都是激情。
可轮到自己身上,却变成了像是要葬在火海一般,那些可燃的、助燃的都是疯狂和绝望。
哪还有什么浪漫可言呢?连烧红的那半边天,都透露着生命的凄凉。
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没可能。
戴岚真的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勇气。
作者有话说:
你是他最恨的世界里最爱的人可是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没可能——莉莉周她说《爱人》
第二十二章劳拉西泮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意突然叫了声:“岚哥。”
戴岚下意识地“嗯?”
了一声。
嗯完才意识到这称呼有多新鲜,刚在宋意和褚知白的对话里听到一次,还以为是听差了。
“不怕。”
宋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戴岚的肩,边拍边说:“不是和你说过吗?你身上的悲观,我觉得很好看。
别总嫌弃自己,你有时候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好,但是你身边的每个人都知道。”
可戴岚真不觉得自己有多好,不仅不好,还糟透了。
现在,贪婪地靠在宋意的怀里的是他,脑子里在琢磨怎么体面地把这个人给推开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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