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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衣穿衣,她动作轻缓,尽量不触碰到身体,视线更是不敢往下身移。
虽是她哥哥的身体,也是颇为窘迫的。
尤其去茅房方便时,这眼睛闭着不行,睁着更不行。
是以每次需要楚谣“上身”
,她都得不厌其烦的提醒楚箫少喝些水,千万少喝些水。
换上飞鱼服,将绣春刀佩在腰间,收好牙牌。
楚谣展臂打量着英武的自己,恍惚间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
取了地图出门,随楚谣前去办事的十个北镇抚司校尉,早已带着工具在衙门外候着了。
她依照地上标识,先是步行去往城西。
京中河濠、沟渠承担着排水的重要功能,若有轻微淤塞而不清理,遇到暴雨,很容易闹出水患,并不是件小事。
抵达地图标注的沟渠以后,楚谣探头一看,底部果然沉积不少泥沙。
比较奇怪的是,还有大量形状不规则的石头块,像是人为倾到进去的。
总不会寇凛为了刁难她,故意找人干的吧?
楚谣无语极了,她好歹领的是个百户职,又不用亲自下去挖泥巴,站在上方监工即可。
检视完以后,她转头对那些校尉道:“开始吧。”
校尉们懒洋洋应了声“是”
,慢吞吞拿着铁锨等工具下到沟渠里,一个个像是没吃饱饭。
楚谣不由皱了皱眉,按照他们这样速度,挖到明天晚上也挖不干净。
校尉们干着活,偷瞄她的神情,彼此间面面相觑。
他们等着楚谣出口训斥,才好根据段大人吩咐,接着话挤兑她,激怒她。
但楚谣却稳稳站着,一言不发,让他们预先排练好的戏压根唱不下去。
因为楚谣犯不着生气,她和楚箫可以轮换着来,他们爱拖就拖,看看谁熬的过谁。
一僵持就是一下午。
临近黄昏,楚谣寻思着楚箫是时候清醒过来了,撅了根树枝在脚边的泥地里写下一个字:静。
刚刚写好,远处一行四人慢慢走来,状似惊讶的道:“哎?你们瞧,这不是咱们的楚大才子吗?哦不,如今得称呼一声楚百户才是。”
楚谣若无其事的用脚将写好的字抹平,声音她听着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猜测着是哥哥从前国子监的同窗。
“三年不见,楚兄回京也不想着与我们聚一聚?”
那四人朝着楚谣走来,尚未靠近,便用袖子掩着鼻子,“咳咳,楚兄这是在做什么?通沟渠?这不是五城兵马司做的事情吗?”
看着他们夸张且拙略的表演,楚谣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拱了拱手:“原来是沈兄、柳兄、杨兄和赵兄。”
是她哥哥在国子监时的同窗,也是世家子弟,但楚谣并不清楚他们现今的官位,只知是袁党一派,袁少谨的狗腿子。
看样子袁少谨得知哥哥得罪了寇凛,被发派来疏通沟渠,特意召集这四人前来嘲讽。
果不其然,就听那为首的沈祁扼腕叹息:“楚兄虽然错过了殿试,好歹也是摘了会元的,如今竟然……”
他说完姓柳的接上,姓柳的说完姓杨的继续。
长篇大论的冷嘲热讽在楚谣听来毫无杀伤力,心道三年过去,袁少谨毫无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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