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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城衙署火起的时候,才刚日昳(约后世午后一时),石勒一行出城已然行进了五十多里地。
他们先是沿着城南门外的道路大致向西,要等渡过睢水后,才会转而西南向。
蒙城附近的地势相对低洼,靠近睢水则渐行渐高,回望时毫无遮蔽,巍峨的城墙始终耸立在地平线上。
突然有人叫喊起来:“蒙城起火了么?”
石勒等人愕然回首。
当然以这么遥远的距离是看不到火光的,但一道细长的黑烟直冲云霄,凡目力尚健者无不惊觉——是真惊是假惊就不好说了。
随行诸将议论纷纷,有人就建议:“得无城中有乱么?应当速速回师!”
石勒正待下令,苟晞急忙拦阻道:“刁、张二长史,苟、支二将军都在城内,能出什么大事?或许只是民家、军营不慎失火罢了。
若然此番不往会王弥,彼必生疑,再欲擒之,难矣哉!
还请明公三思!”
说着话,斜眼瞥向王赞。
王赞点头会意,也赶忙上前来劝,石勒沉吟半晌,说:“只得寄望于留守诸将吏了。”
便派一名禆将快马前往探查,随即驱动人马上路,继续开向己吾。
王赞就觉得自己握着缰绳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偷朝瞟向苟晞。
苟晞使个眼色,朝他略点一点头,那意思:一切都按计划行事,正长不必担忧。
想当日裴该“墨封”
书信,王赞见到了才猛然惊醒,急忙去找苟晞商量,苟晞便遣人密查曲彬的动向。
想那曲墨封初回做间,毫无经验,只须有心,自不难发现他的诸般破绽;再加上苟晞占据蒙城时日较长,于军中、民间暗中伏线,本有不少耳目,所以很快就探出了结果:一是曲彬曾经与裴该起过龃龉,二是徐光经常夤夜密访曲彬。
王赞听闻,当场吓得手足无措,扯着苟晞的衣襟就哭:“道将,是我识人不明,行事不密,害了卿也!”
苟晞按着他的肩膀,说你别着急,更别害怕,事情应该还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我意曲彬,非那牧奴所遣也。”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这军中,石勒拥有绝对的权威,诸事皆可一言而决,再加上咱们又没有什么兵马,他不至于投鼠忌器,倘若曲彬真是他派来的,或者事情已经密报到了他的案前,估计他早就下令把咱们全都逮起来一刀两段啦。
之所以目前瞧上去还算风平浪静,必然曲彬如此作为,是出于旁人授意——
“我意若非徐光,便是张宾教唆!”
好在你每回去见曲彬,都只是口头交流,并没有什么扎实的证据落在他手上,即便在石勒面前对质,只要咬紧牙关矢口否认,说纯粹是曲墨封为报被鞭笞之仇而栽赃诬陷咱们,这官司肯定也输不了。
想来正因如此,徐光或张宾还没有禀报石勒,或者虽然禀报过了,但还需要明确证据以取信于人,故此才毫无其它动作。
王赞说那咱们还是干脆打消了落跑的念头吧?苟晞摇摇头:“遇难即退,非我之志也。”
王赞说那从此割断和曲彬的联系,我再也不去见他了吧。
苟晞还是摇头,随即咬牙切齿地说道:“苟道将平生不受人欺!
曲彬敢欺我,必取其命;裴该不从我,必劫其行!”
所以他们最终就商量定了这么一条计策。
石勒带着苟晞、王赞从行,是请他们帮忙去逮王弥的。
石勒私下里关照苟晞,说即便我设下了埋伏,要杀王弥简单,想生擒他不容易啊——若遣大将靠近,他必然有所警惕;派个无名壮士前往,又未必有资格近得了他的身……
好比说我听过“专诸刺王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