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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正在争论的道士们见此一幕,终于有了些许同情心,毕竟,青云子生前德高望重,而现在也基本可以认定,青云子之死疑点重重。
凶手会被道门禁止的茅山道术,南昭八成是被陷害的,人已被他们用断骨针给扎得不成样子了,此刻,徒儿在师父棺前哭,他们有何理不让?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擦干脸上的泪花,用力撑起身子,转身对向众人,毅然伸手解下身穿的道袍。
雪风中,就这般,只着一身单衣。
所有人都不知,她此举为何,便听她决然道:“我南昭已还俗嫁人,你们道门无权发落我,今日,我就要从这里走出去!”
青阳子立即站出来痛骂道:“我们青云观养了你十六年,你竟然说出这种话,简直是个白眼狼!”
白羊狼?她这位师叔恐怕忘了几个时辰前,他是如何对她的。
南昭冷笑,抬起布满鲜血肮脏的小脸,回答:“没错,我自幼在青云观长大,道门对我有养育教诲之恩,我也自认为是此门中人,可今日,我师叔青阳子牵头,让同是我师叔的白虚道长插了我十二封骨针,因为你们一句替天行道!
我这个后辈,就是你们口中的妖星……如今,我师父不在了,那个杀害他的凶手——”
她单薄狼狈的身体,直立在风雪中,早该倒下去,却又似乎被一股神奇的支撑着,她带着血泪双眼,扫过眼前的众道士,决然说:“那个凶手,不管他是谁,天涯海角,我南昭今日起誓,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但至于其他人,我无任何感激之意!”
那些道士瞧她这恶狠狠的样子,由刚才的不以为然,变得心里发毛,一时无人说话。
南昭说完,便朝殿门那边走去。
八大观的人怎能轻易放她走,白虚第一个跳出来说:“就算证明你不是杀害你师父的凶手,但你也脱不了干系,你此刻不能走!”
其他几位观主也跳出来阻止。
南昭不后退。
“你们十二根封骨针杀不死我,现在,是否要用你那降妖除魔的三清剑,杀了我?”
她狠狠的瞪着白虚,对这老头早已恨之切切。
白虚气急:“南昭!
你简直目无尊长!”
“我倒是敬你是尊长过,可你又何曾视我为幼小?”
不一直是天杀的妖星吗?
“让她走!”
这时,殿前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南昭放眼看过去,竟是那叫寻龙的小子,他也不是道门中人,想来是跟在他主子身边儿,野惯了,此刻瞧这些道士心口不一的操行,根本不能忍!
他嚎道:“你们这些道士,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修行之人,没搞清楚事情原委,就在自家人身上插了十二根筷子粗的钢针,我这个与她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看得都疼,你们这些修行人倒是屁眼一个比一个黑。
这人没给你们插死就算了,别人现在看清你们嘴脸,不跟你们玩了,竟不让人走?是否要点儿脸呐?”
张守合气得面红耳赤道:“我们道门中事,还轮不到你这小子来插嘴!”
“呵!”
寻龙吃的是官家饭,可从没把这些所谓道门放在眼里过,要不是顾忌着主子的颜面,他早特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他问:“道门怎么了?难道这雪天黑日,你们道门就不把王法放眼里啦?”
“你!
!”
“我什么我?信不信,我这就将你们告之官府,诉你们聚众修炼邪术,草菅人命,看是你们道门说了算,还是官府爷爷说了算!”
这些人听了这话,气归气,为了道门的脸面,也不能给他硬来。
寻龙说完,下意识的回头看他主子脸色,瞧主子一片祥和,想来自己这头出得没错,松了一口气,还自鸣得意。
见此,没人阻拦,南昭迈步向前,步伐蹒跚,但好歹,出了三清殿。
下阶梯的时候,终是撑不住了,身体虚力往下坠,所幸被一只大手抓住。
抬头看去,出手扶她的竟是那位寡言的贵公子。
说起来,这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那一把火,南昭早就死了,连全尸都不剩一具。
她自幼就心善,即便遇见这么多事,她亦然不能对于她有恩之人狠下心来,她发自内心的说:“我是煞物,别人都怕我,公子何必自找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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