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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乘风越来越激动,挥舞着手里的阿宝,厉长风被吓住了,许久,方才又喊了一声:“乘风——”
“别以为我不知道,许繁弱已经死了。”
他当然是恨过许繁弱,要不是她,他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但是相依为命三年,三年里在一只碗里抢饭吃,天冷的时候相互依偎,苟延残喘,要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然后她死了。
他相信他哥根本不会看到这条新闻,他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但是他看到了——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不相信他哥会放过他——他的心狠手辣,就和他老子一样。
“是,她死了。”
厉长风知道骗不过他,就说了实话,“你回了国,你不知道她在Q城做了什么。
你不一样,乘风,我已经原谅你了——三年前的事,你受了三年的苦,我们到这里,一笔勾销好不好?”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厉乘风根本不信他。
他熟悉许繁弱,比他哥哥要熟悉得多,他相信她不过是挣扎,挣扎着想要给自己找一条路——不然呢。
然后她失败了。
他也会失败吧,他提着阿宝,这个小女孩儿,这个乖巧的小女孩儿是他的侄女,他们是至亲,如今反目成仇。
风吹得这样烈,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路可走,天地之间,哪里是他的容身之处。
“那你要怎样才信我,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阿宝?”
厉长风失去了耐心。
他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怎么这么牵扯不清,怎么就不能干脆利落地划下道,开除条件来,只要他有的,他都愿意给。
用来——换他女儿的命。
“我——”
然后他们听见、他们兄弟都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厉长风心里大喊一声“不好!”
然后果然就看见了蝉衣,她挺着肚子,一步一步走上来,她说:“你放开阿宝,换我——阿宝还小,她是无辜的。”
已经是九个月了,她肚子已经很大,厉乘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肚子,看见她颤巍巍地过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他提着阿宝,大声叫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真、真……真把人——啊——”
厉乘风觉得受伤传来一阵剧痛,身不由己手一松——
“阿宝!”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地叫喊,蝉衣昏了过去,血从她的两腿之间蜿蜒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蝉衣觉得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在黑暗中行走,怎么也走不到头,这该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地道,她也不知道地道走到尽头她会看到什么。
她觉得累,太累了,累地她不想睁眼,不想醒来。
但是她一直在走,就好像走在母亲的怀抱里,回到过去,父亲还在的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她还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疼爱她的双亲的少年时代,校园里青葱的绿色,琅琅的读书声,从窗口走过去的少年,穿了白衣,丰神如玉。
“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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