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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姜想了想,点头应允。
她如今身无分文,对这个地方又不熟悉,若是贸然回去,恐怕寸步难行,不如在此地养精蓄锐,顺便打探一下李元晔的消息。
思及此处,她忙道:“与我同行的还有我的表兄李公子,三娘心里担忧,不知大娘可否帮三娘留意他的行踪?”
“这有何不可?”
林箩自然万般答应。
陈郡谢氏的贵女在他们西坞林氏休息下榻,这事若是传出去,他们林氏的声望必然一日千里。
像这样的小事,随便差几个下人去镇上问问就行,不过举手之劳。
林箩像是想起什么,恍然笑道:“瞧我这记性,三娘子虽然醒来,但是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先回房内休息一下吧。
对了,昨日我与五娘去了白云观,为三娘焚烧诵读了几篇《道德经》,又去了净室祈福,张天师还赠予了一包神水,能驱邪避祸,药到病除呢。”
说着,便和五娘一左一右笑着扶着她回了室内,又并廊下待命的婢子去端水来。
门都在面前关上了,林言之还痴痴望着,忍不住双眼发亮,道:“……这女郎可真美,若是我能娶到这样的妻子,便是折寿十年也甘愿。”
林进之吓了一跳,忙捂住他的嘴巴,惊忧地压低了声音:“五弟,不可胡说。
那可是陈郡谢氏的贵女,我们怎么配得上?哪怕是给人家鞍前马后,恐怕也没有这个资格。
这话可别在人前说,要被人家笑话的。”
林言之却反而怒目相对,一把推开他:“有道是:不想上位者乃庸才也。
南朝宋的开国大帝刘氏还是出身庶族呢,不照样封疆拜侯,一统天下。
二兄,你怎么这样胆小怕事,一点男儿气概也没有?”
说完拂袖离去,留下在原地面色羞红的林进之。
林进之朝台阶上紧闭的门扉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爱慕之意,不过片刻便低垂下头,不敢表露分毫。
方才还在室外沐浴晴朗的日光,如今又进了阴暗清凉的内室,秋姜尚且有些无法适应,林箩却端了婢子手里的一碗水递给她,又从袖中取出了一包油绢纸裹敷的的药粉,小心地拆了,慢慢抖入碗中,又拿了汤勺拌匀,抬头对秋姜笑道:“三娘子快吃吧,这可是张天师在净室做过法事的‘神水’呢。”
秋姜瞠目结舌,呆愣地望着手中这碗黑乎乎、污浊浊、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的“神水(符水)”
,手中迟迟没有动作。
“三娘子快吃啊,失了灵气便不好了。”
林箩又笑着劝道。
秋姜手里微微发抖,心里不住呐喊:我不要!
我不要喝!
在二人的监督下,秋姜只得“哎呀”
一声失手打翻了药碗,心里想:这既然是所谓的张天师做过法事的“神水”
,应该不会有第二包吧?
果见林箩和林敷一脸心痛地俯身下去,嘴里念叨了两句,做了个道礼。
林箩道:“这可如何是好,不然,明日妾身再与五娘上一趟白云观?三娘子与我们同行可好?到了观内,可请张天师施咒祈福,到净室驱邪净身。”
我的乖乖,那还得了?
秋姜忙摆手笑道:“不了不了。”
面对二人一脸不解的疑惑,灵机一动,又解释道,“二位娘子想,那张天师既是得道高人,必然潜心修行,平日我们一二也是为了积累善缘。
但是,我们世俗凡人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大师清修,未免有失分寸。
何况大师声名在外,前往白云观请求施咒驱魔的不在少数,我们又何必再去与他人争抢?万法随缘,自然即好。”
道教讲究无为而治,顺其自然,秋姜的这番见解果然得到二人认同。
林箩道:“但是三娘子的身子……”
秋姜起身扬起双袖,微微转了个身让她看:“娘子请看,三娘已经没有大碍了。”
如此,这再上白云观请张天师做法施咒的事宜,也就这么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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