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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看了一眼忽然脑洞大开的主子,想想在偏殿听到的那些埋怨和羡慕:这个……还真不好说。
难得主子开玩笑,梁九功正要说话凑趣儿,门口传来通报:“万岁爷,雍郡王求见。”
康熙点头:“喧。”
片刻后胤禛进门,肩头还带着雪花,在门口将外衣褪了,请安。
康熙吩咐他近前坐下,问道:“前儿还听老六说,你忙的脚不沾地的,这会儿怎么样了?”
户部年终的时候总是最忙的,今年又有清理欠款的事儿耽误,所以时间格外紧。
胤禛道:“年终汇总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零零碎碎的事儿,户部的欠银也几乎都收回了,只剩下江南孙、李两家,是皇阿玛发过话,容他们五年内缓缓还清的——前些日子,他们又各送了几万两银子过来。”
康熙点头,老四的能力,在几个儿子里是最出众的,可惜为人刻薄冷漠,否则他也不必犹豫什么了。
却见胤禛说完,忽然起身跪下,恭敬道:“儿子今儿来,是来送折子的。”
从袖子里取出折子奉上,梁九功忙上前接过。
康熙微微皱眉,这种私下的场合上折子,便是大臣,也只需站起来以示恭敬,老四这般做派,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接过折子打开,口中问道:“什么事儿值得你这般慎重?”
胤禛沉声道:“是儿子荐太子的折子。”
康熙皱眉,道:“朕似乎没说过,让你们也上折子举荐太子吧?”
胤禛答道:“可是皇阿玛也没说,不许儿子们上折子。”
康熙盯着他看了一阵,才低头看折子,胤禛木着一张脸,对康熙锐利的目光全无反应。
“老六?”
康熙将折子扔在茶几上,不耐烦道:“你跟着胡闹什么?老六怎么能做太子?”
胤禛反问道:“六弟为什么不能做太子?”
“他有心疾!”
“可是十九年来,六弟的心疾只犯了三次,除了六岁时他奶娘出事那一次,就只有太皇太后娘娘过世,还有儿子遇刺,才发作过两次!
皇阿玛将他贬为庶民时,他没发病;在冷水中泡了几个时辰,也没犯病……太医也说,只要将养得法,并不会有损寿元。”
胤禛道:“六弟的心疾,根本就不是他不能做太子的理由。”
康熙默然,又微微叹息,只看小六儿犯病的原因,也能看出他性情如何,叹了口气道:“小六儿为人太重情义……”
“六弟重情没错,可是也重是非。”
是啊,康熙伸出手指按着太阳穴,小六儿心疾并不严重,又心存百姓……说他不懂政事,可那日在朝堂之上,他信口胡诌的几条几点,哪里像是没有主意的?说他心无大志,免丁税、免盐税,这些连他都不敢想的东西,老六不仅想了,他还在做着……
为什么就没想过让他当太子呢?
何止自己没想过,连满朝文武也都没想过。
不怪朕!
都怪这小子太没个正形!
在他面前,不是耍性子闹脾气,就是觍着脸要东西,走在大街上,活脱脱一个二世祖,站在朝堂上,整个一小霸王……人称大清第一纨绔的,就是他了!
就算胤禛说的有点道理,可是一想到要让那不正经的小子做太子,康熙怎么都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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