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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宝道:“母亲年高的人,到来一送,已见情了;岂可到他跟前,见此光景?”
秦母道:“你当初在潞州时,一场大病,又遭官事;若无单员外周旋,怎有今日?”
知节道:“叔宝兄,既是伯母要如此,各人自尽其心。”
如飞与雄信说了。
秦太夫人与张氏夫人、雄信家眷,一总出来。
叔宝扶了母亲,来到雄信跟前,垂泪说道:“单员外,你是个有恩有义的人,惟望你早早升天。”
说了,即同张氏夫人,跪将下去,雄信也忙跪下,爱莲女儿旁边还礼。
拜完了,爱莲与母亲走上前,捧住了父亲,哭得一个天昏地惨。
此时不要说秦、程、徐三人大恸,连那看的百姓军校,无不坠泪。
雄信道:“秦大哥,烦你去请伯母与尊嫂,同贱荆小女回寓罢,省得在此乱我的方寸。”
太夫人听见,忙叫四五个跟随妇女,簇拥着单夫人与爱莲小姐,生巴巴将他拉上车儿回去了。
叔宝叫从人抬过火盆来,各人身边取出佩刀,轮流把自己股上肉割下来,在火上炙熟了,递与雄信吃道:“弟兄们誓同生死,今日不能相从;倘异日食言,不能照顾兄的家属,当如此肉,为人炮炙屠割。”
雄信不辞,多接来吃了。
秦叔宝垂泪叫道:“二哥,省得你放心不下。”
叫怀玉儿子过来道:“你拜了岳父。”
怀玉谨遵父命,恭恭敬敬朝着单雄信拜了四拜。
雄信把眼睁了几睁,哈哈大笑道:“快哉,真吾婿也!
吾去了,你们快动手。”
便引颈受刑,众人又大哭起来。
只见人丛里,钻出一人,蓬头垢面,捧着尸首大哭大喊道:“老爷慢去,我单全来送老爷了!”
便向腰间取出一把刀,向项下自刎;幸亏程知节看见,如飞上前夺住,不曾伤损。
徐懋功道:“你这个主管,何苦如此,还有许多殡葬大事,要你去做的,何必行此短见。”
叔宝叫军校窝伴着他。
雄信首级,秦王已许不行号令,用线缝在颈上,抬棺木来,用冠带殡葬。
正着人抬至城外,寺中停泊,只见魏玄成、尤俊达、连巨真、罗士信同李玄邃的儿子启心,都来送殡;王伯当的妻子也差人来送纸。
大家却又是一番伤感,然后簇拥丧车,齐到城外寺中安顿好了,徐懋功发军校二十名看守,大家回寓。
可怜正是:
秦王虽说得中原,曾不推恩救命根。
四海英雄谁作主?十行血泪泣孤魂。
今说窦线娘哭别了父亲,同花木兰归到乐寿。
署印刺史齐善行闻报,已知建德赦罪为僧,公主又蒙皇后认为侄女,差内监送来,到是热热闹闹,免不得出郭迎接。
幸喜徐懋功单收拾了夏国图籍国宝,寝宫中叫那一二十个老宫奴封锁看守,尚未有动。
窦线娘到了宫中,见了曹后的灵柩,并四个宫奴的棺木,又是一番大恸。
齐善行进朝参见了,把徐懋功要他权管乐寿之事,他又荐魏公旧臣贾润甫有才,“不意懋功去访,润甫又避去,因此不得已,臣权为管摄这几时。
今正好公主到来,另择良臣,实授其任,臣便告退。”
窦线娘道:“徐军师是见识高广的,毕竟知卿之贤,故尔付托,况此地久已归唐,黜陟我安得而主之?卿做去便了,不必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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