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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花岗岩这么硬,凿起来费时费功,那些工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多挖五十厘米深呢?”
“除非……”
木户加奈迟疑道。
“除非他们在经幢底下,还要放件东西。
这件东西的高度,大约就是五十厘米。”
木户加奈眼睛霎时睁大。
从现存于世的玉佛头可以推算出,则天明堂玉佛的全身高度,恰好就是五十厘米。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这个发现意义太大了。
它证明我们一直苦苦追寻的则天明堂玉佛,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静静地埋藏在这个经幢之下,沉睡在这秦岭群山之中。
木户加奈蹲下身子,把手伸到洞里去,试图抓一把泥土上来,仿佛要感受一下那玉佛跨越千年残留下来的一点点痕迹。
她沉默良久,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很简单,经幢上刻的是陀罗尼经。
陀罗尼是梵语‘总持’的意思,也就是法,正好代表了法身佛的毗卢遮佛。
而佛家喜欢在各类塔类建筑底下埋下法器祭器——比如法门寺的地宫——所以我估计经幢下一定会有东西。”
“可是……与胜严寺对供而立的,难道不该是卢舍那佛吗?”
我指了指前头:“原本应该是有的,那尊卢舍那佛本该坐在庙内坛座上——但不知为什么,那坛座被人给换上了关公像,至于卢舍那佛像,恐怕已经被毁了吧。”
我们意识到,几十年前,在这个山顶上,在那个关键的时间交汇点,有着至今所有故事与因果的解释。
许一城、木户有三和那个神秘的“姊小路永德”
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挖出了经幢下的玉佛,毁掉了庙里的卢舍那佛,换了一尊关公像上去——那关公像,一定代表着非凡的意义。
就在我们的思路陷入僵局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们回头一看,看到方震站在那里。
我问他怎么进来了,方震不动声色地说:“栈道断了。”
我们顿时大惊失色,忙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方震回答说他刚才听到几声噼啪声,栈道的绳子开始剧烈摇晃。
他本来想走下去看看,可是栈道摇摆幅度太大了,根本无法立足。
摇动持续了五分钟左右,几乎所有的木板塌落,只留下几截绳子。
“会不会是突然起了一阵大风?”
木户加奈问。
“怎么会这么巧,六十多年来刮风下雨栈道都没坏,偏偏在我们来的时候,却被风吹毁了?”
我不认同她的猜测,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方震叼着烟卷没吭声,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很少会发表意见,一双锐利的眼睛不断扫视着山崖下方。
比起搞清楚栈道被毁的原因,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麻烦:我们要怎么下去?
这个问题是相当严重的,海螺山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四周峭壁都几乎是九十度角。
如果没有栈道,仅凭我们带的那几截登山绳,根本没法下去。
“谢老道在下面知道这件事吗?”
我忽然想到,“咱们可以喊喊他。”
方震不爱说话,木户加奈天生嗓音细小,这个大喊的任务只能交给我了。
我在腰上绑了绳子,一头让方震拽着,然后一步步蹭到悬崖旁边,探出头去,气运丹田,放声大吼。
这里群山环绕,回声阵阵,海螺山高度又不是特别高,如果谢老道还在山下,没理由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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