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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川的猜测让我毛骨悚然,但我内心觉得那不太可能。
飞机部队属于空军,在我们的概念里非常神秘,一九四九年开国大典的时候,一共才几架飞机还都是从国民党手里缴获的,此后中国的飞机工业完全是绝密的。
现在再看,当时的中国完全没有工业基础,造飞机几乎是不可能的。
到了抗美援朝的时候,我们部队的大部分伤亡都来自于空中打击,飞机一直是中国军队的痛处。
我后来查访当年的资料,看到彭德怀在朝鲜问毛泽东:“我们的飞机呢?”
内心非常感慨。
那个年代中国获得飞机技术的唯一途径是苏联,但即使有苏联的帮助,我相信在当年也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吊装能力,那个时候很多工程兵连精密吊车都没见过。
但很快我就知道了,自己有多保守。
在四川提出他想法的第四天,我们被通知参加一次特别会议,我当时心跳骤然加快,知道这次会议,可能决定我们的去留。
这是个小型会议,比我们到佳木斯以来的所有会议规模都小。
我们在一个小帐篷里,一共也就十来个人,没有放映机,但一看坐在前头的几位,全都是饭里有鸡腿的主儿。
一个是之前认识的程师长,但他却不坐在正位,坐正位的人,穿着深色的中山装,大约六十岁,双目炯炯有神精光四射,一眼看去很不一般。
等程师长开始一一介绍,我们都站起来握手,才意识到此人的价值。
在这里照例我不能说,不过当年中科院没多少人,在系统里的人也许能猜到他是何方神圣。
此人有个外号,比本名更广为人知。
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我并不意外,这么大规模的工程加上这里的机密度,有一位朝野大员亲自把握,其实一点也不过分。
落座以后,由中山装老人带头,我们再一次宣誓保密。
我在这个故事里,一共宣誓了三次,这就是最后一次。
如果你认为我之前的事情已经算是匪夷所思的话,那之后的故事,会更让你无法接受。
从这篇文章开始以来,我之所以选择平铺直叙,就是为了能让大家在我讲到这里的时候,可以接受后面的故事。
当时与会的一共是十一个人,除了六个领导外,剩下五个包括我们都是被选中参加任务的人员。
我到现在还保留着当时的名单。
事实上,不用再看我也能背得出来。
他们是我、王四川、田小会、朱强和阿卜买买提。
我和王四川属于基层的地质勘探员,田小会和朱强都是院里的。
田小会就是老田,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李四光麾下的学生,当时已经是主任级别,说是小会,实际也比我们大了很多岁。
阿卜买买提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看样子可能是在后方指挥工作。
朱强是摄影师,以前没见过,但我被救上来以后开的第一次赶鸭子会,摄影机是他安装的。
整个会议过程非常短,其实那只是一次非常简短但是不可抗的任务安排。
他们告诉我们,我们将要进入到深渊中去。
这一次,不是使用钢缆,而是飞进去。
说完这个,王四川就看了我一眼,表示他的未卜先知,但他脸上并不是得意的表情,反而是一种严肃下的悲切。
程师长说,这本来是既定的计划,在老猫第一次幸存回去通报了洞里的情况之后,他们已经有了这样的计划。
计划一共有两个方案,第一是准备从苏联进口一架大型飞机,但是和苏联交恶之后,很难再进行这样的活动;第二是使用中国现有的飞机,但这个需要很长的时间,他们现在运到了吊装设备,等零件运进来还要很长时间。
后来裴青发现了吊装仓库里还有日本人的轰炸机零件,因为这里的起飞铁轨都是根据日本的规格来设计的,所以,他们决定使用那些零件,再组装出一架“深山”
轰炸机。
经过工程师们不分昼夜的工作,这架飞机即将完成最后组装,因为中国没有能驾驶这种大型轰炸机的驾驶员,所以他们找到了一个滞留在中国的苏联飞行员作为主驾驶,由一个投降的国民党飞行员作为副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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