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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是栓子。
一群女人齐飕飕的把目光投向他。
栓子的个子不高,像秦氏那一脉人,个子都是不高的,二叔、栓子、雪娟、毛蛋,各个都是手脚具短的类型,这种人一般个子不高。
仔细想想李有胜这边这支人,都是四肢纤细,个子高的,应该都随了各自的娘。
因为常年在地里的劳作,栓子的脸上都是黑黑粗粗的模样,年纪看着比严铁柱还要大,事实上他跟大丫同龄,比严铁柱要小上五岁。
栓子平时并不多话,但是私底下对四喜三姐妹都很好,如果不是他每天去山上砍竹子,四喜也没得竹子可以做蔑货,除此之外,家里的柴火都是栓子在山上砍了来,又偷偷送过来的。
旁的不说,就说这心意也很难得,他若是光明正大的送东西来,秦氏和孙氏没得又要胡闹一场。
“栓子哥,你来了。”
四喜擦了擦眼角的泪,不管孙氏如何,她知道栓子哥心里是向着她们几姐妹的。
栓子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进来,环视了一眼四周,说道:“首先我要说声对不起,这句话是代奶奶说的,不管她怎么样,咱们还是骨肉至亲的兄妹,对吗?”
“对。”
四喜笃定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若是没有栓子照顾,自己的日子会更难过,她招呼着栓子在炉子边坐下,栓子也依言坐了下来。
一家人相当于围着炉子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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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接着四喜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低声说起自己知道的这件事:“其实也是前一阵,我娘去找奶奶,要奶奶同意把大丫聘给王家,那个时候奶奶犹豫了一下,娘才说起此事。
我当时听完也觉得很震惊,但是回想起奶奶这么多年的行为,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若大伯是奶奶的亲儿,奶奶怎会让他替我从军呢?”
说到这里,栓子的眼眶有些泛红:“四喜,你别怪我,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像我爹,从小到大我都很怕我娘,那天她叫我不要去,让大伯代替我去从军,我犹豫了很久还是答应了,好在大伯没有事,不然我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四喜没说话,但仔细想想,栓子的沉默寡言就是从爹走了以后更甚,或许再他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对不起大伯,让年纪一大把的大伯代替自己从军,又没办法照顾好几个妹妹。
“哥,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我爹好歹武艺在身,比寻常人要好些,若是你去了,是死是活真还说不好。”
栓子深吸了一口气:“特别是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没有一天能够睡得着,当我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的奶奶是这样一个人,我的心里始终是接受不了的,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
今天能说出来,我算是一吐心中的不快了,至于你们要怎样,随你们,我爹娘要去城里我是不愿意去的,以后我给奶奶养老,这些事情你们都不用操心了。”
听完栓子的诉说,四喜的心里凭空生出些恨意出来,这些恨意都是对秦氏的,却是与栓子无关,他今天能过来说清楚真相,想必也下了很大的决心。
晚上的天已经很凉了,大家围在炉子边坐了许久,到了凉风肆意往屋里刮的时候才留意到各人腹中空空。
上午吃了酒宴上的菜,油水重,到下午就没觉得饿,这会儿才留意到已经快到二更了还没吃饭。
孙氏也没出来找栓子。
“栓子哥,在这里吃饭吧。”
四喜这样说,把早就准备好的锅子搁在土灶上,炖开要一会儿。
她自己扭头去隔壁热饭去了。
栓子的心结解开,比平时话要多一些,早上那会儿因为雪娟的事情心里一直堵着,这会儿说开了,倒舒服了,反正爹和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左右他也担心,干脆在西厢这边聊着天,等着爹娘看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边跟严铁柱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地里的事情,他十二岁开始下地,到今年已经种了四年的地,相比一般的年轻人,栓子比较沉默,忠厚,在一派憨实的外表下,还有一颗活络的脑子。
栓子种地不像寻常人,到什么季节种什么,他在地里错开了季节种菜,利用温度的反差,往往能种出与这个季节不太一样的菜品来,只是他一个人默默的种地,孙氏对买房子以外的事情一概不关系,倒是没人发现这孩子的才华。
在严铁柱看来,栓子这孩子倒像是隐藏在山村里面的星星,无一不是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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