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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几天来扫地的时候,好像有把扫帚落在这里了,净扫房那边对不上数,我来找找,快开门。”
“我这里没有你的扫帚。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还敢到处乱跑?”
后妃居住的区域里有不少院落,平时都谨守门户,一有风吹草动,门关得更紧,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可也无从了解事情进展。
“能有什么事?宫里又抓人了呗,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要是没事,怎么连送饭的都不来了?”
太阳早已西倾,看院太监饿了一天,心里很清楚,外面必有大事发生。
“送饭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扫地的,你有什么不相信的?”
里面沉默了一会,“你还是走吧,今天并非洒扫之日,我不能让你进来。”
蔡兴海毕竟是名武夫,话说不通心里急躁,尤其皇帝就在身边,他抡起拳头就要砸门,韩孺子冲他摆手,小声道:“让他往外看。”
“谁?还有谁在外面?”
门内的太监听到了。
“不给我开门,行。
老黄,你往外面看一眼。”
门板微响,里面的人透过门缝往外看,“老蔡,你别胡闹,这里是皇宫,一点小错都是要掉……我的天呐!”
韩孺子站到门前,低声道:“给朕开门,朕认得你,你也认得朕。”
在宫里见过的阉宦太多,韩孺子根本不记得老黄是谁,但他相信老黄一定记得皇帝。
门闩响动,两扇门打开,一名老太监跪在地上,颤声道:“不知陛下驾到……”
“抓紧时间。”
韩孺子带头进院,蔡兴海等人随后,老黄张口结舌,一个也不敢拦。
院子不大,中间正房就是衣冠室,两边的厢房是太祖初建皇宫时留存的一些器械物件,后代都当宝贝收藏着。
韩孺子对蔡兴海说:“你们去找梯子,朕要拜见太祖衣冠。”
此言一出,蔡兴海等人都变得严肃起来,连走路都蹑手蹑脚的。
到了这里,韩孺子轻车熟路,直奔衣冠室,推门虚掩的门,迈步进去,用余光看到两名太监匍匐在地,他全不在意,走到衣架前,跪在蒲团上,轻声道:“太祖戎马一生,身经百战,不屑孙韩孺子今日迫不得已要借用您的一件东西,相信您的在天之灵一定不会反对。”
韩孺子磕了一个头,起身来到衣架前,小心翼翼地取下那柄宝剑,他第一次来这里斋戒时就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时不敢触碰,现在什么都不用怕了。
皇帝不怕太监怕。
那两名跪在地上的太监先是呆呆地看着皇帝,突然一块站起来,扑到皇帝脚下,哭叫道:“陛下不可动剑,万万不可啊。”
韩孺子不理睬两人,慢慢拔剑出鞘,历经一百二十多年,剑身依然寒光闪耀,白刃如雪。
“果然是柄宝剑。”
韩孺子赞道,轻挥一下,心中越发喜欢,“这样的剑就该常用才对,藏在匣中实在是浪费了。”
迈步要走,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被太监抱得死死的。
“朕命令你们松手。”
“陛下,太祖的衣冠不能动啊,更不能带出静室,此乃祖训,陛下……”
韩孺子竖起宝剑,“太祖手持三尺剑平定天下,此剑不知饮过多少人血,多年未用,拿你们祭剑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