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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被牺牲掉的大臣是辟远侯,他从关东战场回来没有多久,正在家养病,平时交友极少,因他而受牵连的人或许也会少一些。
皇帝没有去勤政殿,被送回了泰安宫,房里时刻都有至少四名太监守着,张有才和佟青娥只能偶尔进来一趟,做完事情立刻就得退出。
韩孺子不再折腾,躺在床上,好奇太后接下来还会采取什么手段。
午膳被取消了,算是给皇帝的一点小惩罚。
傍晚,佟青娥端进来一盘饭菜,太监们检查之后才允许她送到皇帝面前。
韩孺子很快吃完,怒气冲冲地对佟青娥说:“贱婢,是你坏朕的大事?”
佟青娥慌张退下,但是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表示明白皇帝的用意,在目前这种情况下,皇帝对谁凶恶谁就越安全。
韩孺子吃饱了饭,冲着几名看守太监大声道:“你们敢将名字报出来吗?朕记得你们的长相,日后……日后……”
他在回想东海王的语气与用词,这进门外进来一人。
左吉的脸上还有青肿,没办法露出他那讨人喜欢的微笑,面对皇帝,他也不想笑。
两人对视了一会,韩孺子心中多少有一点惴惴,要说皇宫谁最恨皇帝,非此人莫属。
“陛下胆子不小。”
“不如左公。”
“陛下不怕祖宗之法吗?”
“左公不怕梁安夜里托梦吗?”
左吉哼了一声,“陛下省下伶牙俐齿吧,我带陛下去见一个人。”
韩孺子心中一动,“谁?”
左吉没有回答,转身带路,几名太监走来,像押送犯人一样护在皇帝两边。
韩孺子迈步跟上,屋外,张有才等十余人跪在地上,全都噤若寒蝉。
泰安宫外还有一队太监和侍卫,将皇帝围在中间,他更像囚犯了。
一队人步行,拐弯抹角,经过一道又一道门户,离泰安宫越来越远,却没有前往太后居住的慈顺宫。
韩孺子的心怦怦跳,隐约猜到自己要见谁了。
在一条幽深的小巷尽头,皇帝被送入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屋内摆设简单、烛光昏暗,比普通人家还要朴素,一名妇人正坐在烛光下发怔。
韩孺子顾不得许多,扑到妇人面前跪下,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
“陛下莫哭。”
这是母亲的声音,却有几分冷淡。
左吉就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母子相见。
“母亲。”
韩孺子抬起头,想不到当日一别,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再见。
“陛下又长大了一些。”
王美人的声音仍有一些冷淡,却不由自主地抬手要去抚摸儿子的脸,堪堪碰到时又缩了回去,微笑道:“陛下是大人了,怎么还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韩孺子擦去眼泪,“孩儿让母亲受苦了。”
“陛下万不可说这种话,陛下至尊之体,应以天下为念。
太后仁慈……”
韩孺子将手从母亲膝盖上收回,“太后……母亲见过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