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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家丁此话便是在告诉中年男子自家老爷乃是一个四品官儿,是你得罪不起的。
余长宁还怕他真的会被吓住,谁料那中年男子已是不屑冷笑道:“我苏某人有个臭脾气,便是见不惯那些为虎作伥的小人,你们几个恶丁不仅抢人财物,而且还狗仗人势,若再不将这位小兄弟的钱袋交出来,休怪我不客气了。”
那黑脸家丁见他软硬不吃,一时间竟是毫无办法,想来想去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得一脸肉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砸在地上,恨恨对众家丁挥手道:“走。”
说罢便率众转身而去。
中年男子眉头微微一拧,俯身从地上拾起钱袋递给余长宁,说道:“小兄弟,你数数银子数目可对?”
余长宁想起黑脸家丁有口难辩的模样,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打开钱袋一瞧,里面却只有三两银子与十来文铜钱,不由又是大失所望。
中年男子环顾一周说道:“这条小巷太过偏僻,且路人不多,难免会有宵小之徒藏匿抢劫,今后小兄弟还是少走为妙。”
余长宁闻言点头,掏出钱袋中那三两银子道:“多谢大哥仗义相助,这些钱请你收下吃茶喝酒,也算兄弟的一些心意。”
他这手借花献佛极为巧妙,自己一文钱不花又答谢了他的相助之恩,何乐而不为?
中年男子面上却是一寒,冷冷道:“苏某路见不平所以拔刀相助,并非贪图你的银子,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请恕在下告辞。”
说完冷哼一声便要离去。
这人怎么脾气这么臭?一句话不对便发气要走。
见他如此模样,余长宁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急忙上前长躬作礼道:“大哥休要误会,俗语说:千金易得益友难求,苏大哥助我于为难,于情于理在下都该报答,我看不如这样,咱们找个酒肆好生痛饮一番,如何?”
中年男子闻言面色稍霁,却也被他勾起了腹中酒虫,点头道:“那好,就依小兄弟便是。”
余长宁点头一笑:“我叫余长宁,家中排行老二,大哥叫我余二便可,还没请教你的大名?”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姓苏,单名一个烈,表字定方。”
余长宁笑道:“一个烈字尽显男儿气概,苏大哥好名字,表字定方,定方?什么,你就是苏定方?灭三国,擒三主的大唐名将苏定方?”
说到后面,他眼睛已是睁得老大,仿佛看见了一个史前怪物。
中年男子听他如此胡言乱语,心头不由有些奇怪,说道:“对,我便是苏定方,什么灭三国,擒三主的?余兄弟能否把话说明白?”
余长宁恍然回神,这才想起苏定方灭西突厥乃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便拱手正色道:“苏大哥之名如雷灌耳已久,今次得见你本人,所以我才会一时失态,请你勿要见怪。”
苏定方此时虽已有了百骑破(东)突厥牙帐的功绩,不过却因个性耿直狂傲的关系一直郁郁不得志,四十有二了还只是一个从四品下的左威卫中郎将,此时听余长宁说他名字如雷贯耳,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摇手道:“余兄弟谬赞了,我俩萍水相逢自当一醉,何须提如此虚名?”
“对,是我疏忽了,苏大哥,咱们喝酒去!”
苏定方点头一笑,刚要举步,却见余长宁猛然停下,笑着对他道:“等等,我得将我救命恩人带上。”
“救命恩人?”
苏定方望了望四周,却见小巷孤零零的只有他们两人,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正在疑惑之时,余长宁已走到青石墙边取下一物,细细一看,竟是一只活泼乱跳的壁虎。
“这,这,余兄弟,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怎么拿一只壁虎当作救命恩人?”
余长宁笑着摇头道:“苏大哥有所不知,时才我被那几个恶丁团团围住,情急之下,突见这只壁虎正爬在墙上,你可只壁虎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吃蚊子?”
“错,壁虎最大的本领是断尾求生。
所以看见这壁虎时我便灵机一动,狠心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骗那些家丁说自己得了肺痨,才使得他们投鼠忌器,虽抢了我的钱包,然却迟迟不敢动手揍我。”
苏定方默默思忖了一下,肃然拱手道:“余兄弟果然聪慧过人,苏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