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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没等他得意一会儿,声音里的惶恐就瞬间成为了现实——
众人只听得殿上纱帐里,那个从小到大、从太子到皇帝,就算是下旨抄家也是笑着不急不慢、语气轻缓的陛下,闻言骤然一声低沉且压抑,甚至是有点气急败坏的怒喝——
“闭嘴!”
老臣只觉得那纱帐里皇上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过来将他凌迟一样。
只是可惜这一句也是晚了,纱帐里面,本来阖目躺在新登基的皇帝龙袍上的隽秀男子眉头显见地蹙了起来,那长长的微微翘着的眼睫颤了下,然后睁开,露出一双水漉漉的还沾着些茫然的眸子来。
“……”
刘彻气得恨不得让人把殿下面跪着的那个扯着嗓子不要脸的傻x拖出去斩了。
纱帐外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窦太后脸色难看,在她眼里刘彻这番言行无疑是打她的脸,而且是丝毫不顾念情分不把握尺度,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那纱帐里面传出来一个轻和却不知什么原因而有些喑哑的声音来——
“……你又把我锁在哪儿了……”
而纱帐里面,听了陈小娇这句话,刘彻的神情颇有些复杂且微妙,他盯着那双不复茫然的眸子低头压下去,直到亲吻在这几天被他肆虐得始终有些红肿而未消的唇上,“……打扰哥哥休息了?阿彻很快就解决掉。”
陈小娇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他竭力回想起了那道惊醒了自己凌乱梦境的声音,不由地有了点猜测。
却在这时,外面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皇上,程大夫是为国为民,也是为了大汉的江山基业,对于几位大臣所言,老身深以为然——纳后妃的事情,皇上应当正式提上议案了。”
那话音一传进来就将陈小娇惊愣在了那里,这个声音的主人他还真是熟悉,毕竟是这身体的外祖母,窦太后在宫里又是出了名的护着馆陶公主与陈阿娇。
陈小娇惊怔地望向刘彻,也暗自想着眼下的事情。
……所以太皇太后是默认了他的存在,但是也要让阿彻立后衍嗣?
“朕年不过十五,又是登基不久,只求政事通达。”
刘彻索性用那老臣的话来堵,面不改色地说得一脸坦然,毫无心虚的模样。
“此事再议。”
窦太后冷声开口:“皇上那日所说的,老身考虑过了,所幸老身手里还有启儿留下的……凭证,若非是这虎符护身,大概皇上那日便要对老身不敬了吧?”
“……皇祖母说哪里的话,朕怎么会做出对皇祖母不敬的事情。”
“——皇上不愿立后衍嗣,不就是为了阿娇?”
窦太后抬眼望过去,“阿娇不是与皇上一般的性子,他,——自然顾全陈家——!”
那话音轻飘飘的,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陈小娇的心上。
他终于知道景帝的凭仗在哪里了——
一个虎符,窦太后手里握着的是大汉的军权,要灭区区一个陈家,……可真是再容易不过!
什么宠爱馆陶公主?!
什么陈家幺子阿娇最得窦太后宠?!
——皇家的亲情,可真是轻薄得可笑!
轻薄得令人恶心!
刘彻眼眸微狭,眼底冷光凶戾,却未看到怀里人刹那间煞白的脸色。
窦太后突然换作了不紧不慢的语气:“你为了阿娇不愿纳后妃衍子嗣,你怎么知道阿娇是什么意思?你可问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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