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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明白了?当初许家做下那等无耻之事,还牵连了其他四脉,五脉根基几乎为之不保。
你若想重回五脉,就先把你爷爷的罪孽清算清楚!”
黄克武训斥道,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他是亲历者,一定对许一城案发后五脉所处的窘境记忆犹新。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刘局估计是看出我的尴尬,轻轻拍了拍桌子:“黄老您别激动。
许一城做错了事,那是他的问题。
小许与许一城虽是爷孙,可一城死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再者说,小许的父亲自知有愧,闭关隐居,一世都不掺和五脉的事,赎罪也都赎够了。
上一代的恩怨,何必牵扯到下一代、下两代去呢?咱可不能搞‘文革’那一套,老子反动儿混蛋什么的。”
黄克武冷哼一声:“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该当没事人一样,跟这个许一城的孙子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荒唐!”
刘局见黄克武说得决绝,赔笑道:“依您老的意思,小许该怎么样才能重回五脉?”
黄克武略做思忖,开口说道:“若想让许家重归五脉,也简单。
他爷爷不是把那个玉佛头卖出去了么?他若是能给弄回来,我黄家亲自给他抬进五脉!”
说完以后,黄克武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桌子上的其他几个长辈都微皱眉头。
这个条件表面看合情合理,实则是故意刁难。
这都几十年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现在让我一个小古董贩子把明堂玉佛头搞回来,那不比盗掘乾陵简单多少——且不说那玉佛头如今下落不明,就是知道下落,肯定也是价值连城,藏在什么收藏家的博物馆里。
我哪来的钱买?总不能偷回来吧?
“小子,你能做到吗?”
黄克武问。
我心中愤懑越发浓郁。
重返五脉这事,我从来没想过,也不知道回归有什么好处。
从头到尾,其实全是刘局一个人在不停地撺掇,现在倒好,黄克武一巴掌打回来,却是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强压住怒气,端起酒杯道:“黄老爷子,从前我不知道我爷爷和我家的来历,一直稀里糊涂过日子。
今天晚上听您解惑,把这个事儿说透,给了我一个明白交代。
我谢谢您,改日请您吃饭。
不过五脉一事,我真没那么大兴趣。
既然我爷爷是犯下了事被开革出门,我这当孙子的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往里钻。
玉佛头我找不回来,也不想找回来。
咱们哪说哪了,今天就这样吧!”
我许家是讲尊严的,既然被人开革出门,那么也没必要硬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推开椅子要走。
刘局使了个眼色,药不然赶紧起身一把拽住我,低声道:“你急什么?我爷爷和刘一鸣都挺你,沈奶奶也没说啥,三比一,黄家奈何不了你。”
我摇摇头说:“我本来也没打算蹚这滩浑水,你们非逼着我掺和。”
药不然气得直瞪眼睛:“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鉴古研究会,你倒好,把机会往外推!
笨不笨!”
“人各有志,何必强求。”
我铁了心要走,谁也劝不住。
最近这一连串事件太让人不自在了:刘局半夜约谈,药不然上门挑衅,瑞缃丰卖假佛头,五脉聚餐,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把我使唤来使唤去,从来没问问我乐意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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