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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兮!”
陆离的声音在帷幔外,隔着几层厚纱。
他不敢掀起那层纱靠近她,当初她在灵蛇谷外救治那些和她一样伤重的士卒时,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她的嘱咐,她说过的话,他记的清清楚楚,伤重者,最怕的是脏东西,眼睛看不见的脏东西,现在不能不赶往极远城,这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她说过的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他很想靠近她,可他不敢。
“姑娘身上越来越烫了!”
白芷急的抢在李兮前头禀了句,陆离听的一颗心猛的一沉,脚踝有些发软。
“罗大呢?给姑娘诊脉,快,姑娘醒了,把脉象说给姑娘听,拿纸笔。”
陆离一串儿的吩咐,罗大就跟在李兮那辆由人抬着的车子后,急忙上前,翠花和小艾早就从后面车上下来,端了药汤药纱,罗大洗了遍手,才伸进车子,凝神诊脉。
李兮晕晕沉沉,想动动不了,听什么声音都觉得厌烦,干脆闭上了眼,白芷着急了,“姑娘,姑娘,您醒醒,您不能睡,姑娘,您身上热得很,怎么办?”
“热?起烧了?喔,对了,我受了伤,该起烧了,没事,都这样,熬过去就好了。”
李兮迷迷糊糊,一半清醒,一半糊涂。
“姑娘,您先别睡,罗大少爷给您诊脉呢,您听听脉象,您得吃药,您得给自己开个方子。”
白芷俯身和李兮说话,李兮厌烦的皱着眉,陆离在车外急的团团转圈,这种束手无措的无力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李兮闭上眼睛,又用力睁开,大约是睁眼太用力了,一阵钝极却尖锐之极的痛楚直刺入脑,痛的太狠,痛的她倒清楚了很多。
罗大一字一句说的很慢,李兮吃力的听着,罗大说完,见李兮痛苦的拧着眉头,咬牙又说了一遍,这一遍听完,李兮象是松了口气,“好了,我听明白了,告诉小蓝,2号箱粉梅花荷包里,大的一次一粒,小的四五粒,两个时辰一次。”
白芷急忙转了李兮的话,陆离看着小蓝很快拿了荷包过来,高高提着的心仿佛缓和了些。
李兮集中了这一会儿精力,累的额头一层薄汗,说完就再次晕睡过去。
日落日升,陆离抚着李兮的车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进了极远城,进了那间小院,被早到的小蓝等人抬进早就擦洗的纤尘不染的上房,不禁微微舒了口气,这极远城,至少能让她好好歇息一阵子。
北戎王庭,国师盯着送口信的信使看了半天,一句话没问,只说了句‘知道了’,就把信使打发回去了。
乌达斜睨着国师,国师好整以瑕的理着他那身复杂碍事的衣服,“陆离跟我要交待,也是跟你要交待,你看怎么交待?”
“你想怎么交待?”
乌达一句话将球踢了回去。
“照我的想法,那就好好打一仗,得了天花是死,战死也是死,还是战死划算,索性把天花这事挑明了,这也算是釜底抽薪……”
国师仰着头,一脸的向往,“个个抱着必死的心,这一仗真是令人期待。”
“好!”
乌达干巴巴答了一个字,国师转头看向他,没有焦距的眼珠转了几转,“李姑娘不会有事的,你不用太担心。”
乌达看了国师一眼,没说话,站起来出了王帐。
国师慢慢翘起二郎腿,眯缝着眼睛,看起来惬意无比的晃着腿,好一会儿,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老子早就想肆无忌惮不讲后路拼干拼净打一仗,最近时来运转,想什么,就有什么!
痛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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