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悫慧贵妃专宠数年,阖宫不容,最终被他和太皇太后暗中联手,背上屠害皇嗣的罪名废入冷宫,不过旬月就病死了。
而袁太妃无子,本在宫中颐养,因是悫慧贵妃同族,被太皇太后论为同谋,同样废除太妃尊号,打入冷宫。
经年往事,除了宫中年老的宫人,还有人了解?袁太妃无子,在惠文帝在时也受过十分的宠爱,而太皇太后虽位份尊贵、膝下有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无宠之人。
纵然袁太妃与她交好、依附于她,还是无法消除太皇太后心中的嫉恨,先帝登基,宠爱的竟又是袁氏,太皇太后如何能忍?自然设法除去了心头的尖刺。
哪里知道袁太妃能有这份手腕和能耐?纪嬷嬷原本就是她的死忠,她就在背后出谋划策,让太皇太后收作心腹任用;刘少监受过悫慧贵妃的恩惠,她便吐露真相,怂恿他为旧主报仇,费尽心力把人送到御前,留作后用。
还有零星几个宫中积年的老人,也都不知不觉被她收买、为她效力,替这次谋划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好在袁太妃只一心报复太皇太后,虽然猜到当年的事有庆丰帝的手笔,但如今庆丰帝贵为天子,她还有族人要,不得不退让顾忌。
再有一点,袁太妃虽收拢了不少人,但毕竟都是奴才,手里能动用的权势、银钱极少,这才沉默了数十年之久。
而今一朝发难,需要人力、钱财缺口之大,不是区区几个宫人够用的。
只怕其中还有人掺手。
这个背后给袁太妃方便的人,和针对忻婕妤的,又是否是同一个?还是另有其人?而那点在殿中的媚香又是从哪儿来的?
庆丰帝自觉最为冷静自持,除非自己愿意临幸嫔妃,不然再是妩媚动人的女子,在他眼里也不过红颜枯骨而已。
那日酒后他无十分意动,在进殿之前也神智清明,原何见了程氏便意志薄弱得难以自控?
事后太医一日三次给他诊脉,并未发觉媚香对他有所损害,才让他微微安心些许。
召来暗中为他所用的名医检验香炉里没有燃尽的香料,却只余满炉灰烬,再难分辨。
殿中所剩媚香气味也不足以分辨出是何等香料制成。
但这样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流入宫中,他连夜间入睡都无法安心。
昔日的曼陀罗涉及氏族,他都狠下心来连根拔起,何况是另他中了暗算的媚香?
想及此处,庆丰帝脸色阴沉如铁,一声令下,命人把袁太妃从冷宫提到了狱中。
他没有分毫的耐心去见那个老妇,但各种究竟,总要叫人问个清楚。
他也不让内侍监的人插手,事关他和太皇太后的颜面,不能叫底下的奴才们看了笑话,故而另外让只听命于圣人的暗卫审问。
暗卫的动作隐秘,不用走繁琐的程序,很快便有了结果来回禀:“袁氏镇定异常,有问必答,具已承认。
问及谁人相助,袁氏不知,只道相与的是个年纪不大、面相普通的内侍,无十分可确认的标记。
钱银、香料具是他所提供。
待臣问完,她骤然失笑,破口大骂,极尽恶毒诅咒之能事,随后一头碰死在了狱中。”
不用问也知袁太妃咒骂的是谁,无外乎是女人间的恩怨。
庆丰帝面色铁青,竟又断了线索!
罢罢手,以示不必再说。
沉思了片刻,又问:“袁氏在冷宫住了多年,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暗卫道:“臣等缉拿袁氏时一并带走了,都是破旧的被褥、衣衫,还有一个梳妆盒,有木梳木钗等物,十分普通。
唯有一只宫制的并蒂海棠双花坠珠步摇,颜色鲜亮,有七成新,应当不是袁氏存下来的。”
即便不是是背后之人与其相与的信物,在袁太妃的一丢旧物里也足够显眼了。
庆丰帝皱了皱眉,道:“拿去内侍监吧,既是宫制之物,必有记档,叫他们仔细查查。”
查到这里,再揪着不放也没了必要,即便庆丰帝尚有余怒未消,也不能真的不顾颜面把整个掖庭翻过来,去找一个“年纪不大、面相普通、又无可确认标记”
的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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