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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小姐,可入寝?”
门外一个丫鬟面带绯霞,声音刻意柔了几分,她轻轻叩响房门。
“没。”
然后“嘎吱”
一声,门开了。
“等一下,我……”
听见有人推开了门,许清欢着急阻止,透过屏风,她看见了一道颀长的身影,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听见屏风后传来“哗啦”
的水声,南峣暄一挥袖,一道劲风,门“哐当”
一下就关上了。
还好南峣暄身后的林檎眼疾手快地拉了那还沉迷在南峣暄背影的丫鬟一把,不然恐怕她此时就应该被震飞了去。
许清欢着了一件浅粉的里衣,简单地系上,就急急地从屏风后跑了出来。
站在屏风旁,看着立于门口的南峣暄,许清欢一下子红了眼,她感觉自己能清晰地听清紊乱的每一声心跳。
有些惊喜,有些期待,还有些害怕……
她就赤着足缓缓上前,从屏风到南峣暄跟前的地板,留下两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走到南峣暄跟前,抬头望着他,银色面具下那古井无波的眼此时仿若潺潺的溪水,沁人心脾,温暖柔情。
两个人望着彼此,似乎都忘记了开口。
许清欢缓缓抬起颤抖的手,触摸到那银色的面具,将它慢慢取下,露出南峣暄饱满的额头,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
不似南瑾瑥的阴柔,不似北如深的俊朗,也不似叶泽华的儒雅,南峣暄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俊逸清远。
南峣暄抬手握住她的皓腕,一手覆上许清欢梨花带雨的脸颊,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肌肤,薄唇泻出醇厚似酒的颤音:“九儿……”
“哇呜呜……”
一声“九儿”
让许清欢“哇”
地一声哭了起来,扑进南峣暄怀里。
哭得不能自已,哭得撕心裂肺,那种似浸在骨子里的委屈一下子决了堤。
“阿九……呜呜……”
南峣暄下巴抵着许清欢的额头,“是我。”
“阿九……呜呜……呜呜呜……”
许清欢的头埋在南峣暄怀里,抽抽噎噎,模模糊糊地说:“从山上回来,师父说你走了,我追下山,追了好久好久,都没有追到你……你明明说过要等我回来的!
你明明说过的……”
“对不起……”
怀中一片温热,南峣暄知道,那是许清欢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袍,如同一大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紧紧地揽住怀中的人,那么用力,又害怕太过用力。
当年,北君莫来的突然,他想等她回来的,可是偏生他的眼睛好了。
他答应过许清欢的师父,眼睛康复之时,就是他下山之日,从此沧雪山上,哪怕一草一木都只能在脑子里。
“阿九走了……师父也走了……呜呜……就剩下九儿一个人了……你们都不要九儿了……”
“你师父他……?”
南峣暄搂着许清欢身体一僵。
难怪……难怪她会入这尘世颠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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